几位皇子也恭贺沈止殿上又添一人，更感激沈戮为此设席，东宫礼遇面面俱到。
乐起酒畅快，南殿竟是头一遭这般热烈。
沈止正与世人鼓起，也就不挽留她。
婢女顺势坐到她的位置上，陪着沈止推杯换盏。
“咣”的一声，容妤跌进车里，他随之覆身出去，那把香木折扇落在外头，只余二人挤在狭小的空间里。
婢女卖力为世人斟酒，当她来到沈止身边时，总会表示得格外娇羞。
但是，容妤的房在圆桌正对的方向，她不便在世人面前归去，便决定绕到院掉队头，从后门出来那房。
容妤晓得他口中的“故交”是在表示阿婉，内心虽苦涩，面上却不能闪现，端起酒杯冷静喝下。
像是怕惊扰到她似的。
沈戮又看向容妤，端起第二杯酒：“也恭喜皇嫂，失了故交，又有来新人，总归是能好生服侍你们伉俪二人的。”
容妤回过甚去，见手握香木折扇的男人穿过班驳月光，由暗处走进亮处。
连喝三杯的十皇子已经有了醉意，笑沈止道：“皇兄害臊甚么，也该有后继啦。”
如此一来，婢女理所当然地坐在容妤身边，如许的坐位挨次主次清楚，倒也没甚么不当。
沈戮冷眼扫过她脸，沉眸之际，唤崔内侍带来了器乐班，人数未几，5、六个坐到角落里，奏起了宴乐。
沈止坐得离她比来，听到声响，忙转头扣问。
直到昂首时，见到了停落在后院中的东宫车辇。
“劳烦殿下挂记，臣妇只是恋旧罢了，倒也不必有人来替。”
婢女则是站起家来，她跪在地上，伸谢沈戮恩典，又对着容妤与沈止拜了三拜，“侯爷夫人在上，婢女今后生是南殿的人，死是南殿的鬼，经心极力为侯爷与夫人当牛做马。”
他提起了阿婉。
沈戮略一沉眼，欲言又止半晌，终究化为一声喟叹：“不过是个侍女罢了，宫里另有千个万个，赔偿你百倍都绰绰不足。”
沈止从速辩白道：“没有的事，这如何能够！”
容妤顺势说着酒水洒在身上，便要悄悄归去房里换一身衣衫。
容妤背脊发凉，她猛地想起曾经这天，是沈戮分开皇宫之日。
沈止哪敢回绝，只得应了声，安排殿里侍从为婢女添椅。
今夕何夕……
“皇嫂公然健忘了。”他森然语气里，竟埋没一丝痛苦。
容妤放下袖口，点头道：“是臣妇不谨慎……被茶水烫到的。”
平乐说上几句调皮话：“而后我在南殿便有两位皇嫂了，大皇嫂和小皇嫂，都是美如仙子的，赏心好看极了！”
“莫要胡言乱语，这都是没影儿的事！”沈止百口莫辩，严峻地去看容妤的神采，恐怕她曲解。
三年前的本日……
他正定定地盯着她，好一会儿后，才嘲笑一声：“皇嫂不记得今夕何夕了吗？”
容妤却始终融不进这氛围，她感觉困乏疏离，直到婢女为她斟酒时，不谨慎碰洒杯盏，酒水洒到她手腕上，染到她的烫伤，痛得钻心。
她呼吸微微一滞，下认识地后退几步，才要施礼，他已然几个大步走上前来，拖住她手，稍稍一抬，“罢了。”
沈止也好久未曾如许畅怀了，他虽身材长年有疾不能多饮，也决定在本日抛开束缚本身的桎梏，一醉方休。
令容妤咬紧了牙关。
容妤沉下眼，心中暗道，南殿后院有着栽苗的地步，本日倒成了他安排车辇的杂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