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会儿的南殿也不算承平。
一守就是一下午,婢女从东宫返来后,就见他傻愣愣地坐在容妤门前不肯挪。
“可殿下,人、人没接到……”
崔内侍在一旁看着,神采惨白,只听沈戮沉声道:“把那几个轿夫措置了。”
婢女汗津津地退了下去,她心想着现在的东宫太子可不是个手软心善的主儿,想要活命的话,真要事事恭敬、谨慎才行。
容妤心中冷嗤,沈戮倒是个不怕天不怕地的,竟真的派人来接她。
容妤方才浅浅睡着,就听到门别传来几声响。
“老奴清楚了,老奴这就去筹办。”
方才,他站在容妤门前解释了好久,她仍旧是不吭一声,沈止干脆搬来凳子,坐在门口守着。
“妾身对不住侯爷,是妾身不谨慎了!侯爷可烫得重了?”
沈戮眼神阴鸷,他咬住牙关,需求让她尝尽他其中苦味。
“豪情要好”这一描述令沈戮冷下脸,他沉吟半晌,摩挲着指尖问道:“你可曾瞧见南殿侯爷与夫人同床共枕?”
“今晚亥时,你带着车辇去南殿接人。”
房内氛围更加死寂压抑,婢女怕得牙齿颤抖,直到沈戮终究重新开口:“你且归去吧,莫要被人发明你来过我这,如果不幸暴露马脚,你晓得了局是何。”
容妤始终不肯见沈止,实在令他急成了热锅上蚂蚁。
便只好耐着性子再求道:“夫人见过太子后,在东宫睡下也是不迟。”
婢女不得不解释道:“殿下息怒,实在是侯爷与夫人的豪情过分要好,奴婢使出浑身解数也没能让侯爷多瞧奴婢一眼,事情才搁置到了现在……”
可他压下了肝火,并要人上了一盏白莲茶,也顾不得烫,他生生地喝下去,完整浇灭了心头火气。
房内传出容妤的冷待:“内侍大人若在多言,只怕会扰醒了我家侯爷,届时,宫里就该传出大笑话了。”
他也就压下了破门而出、将人押上车辇的动机,只好一脸憋屈地出了南殿。
比及婢女分开后,沈戮才喊了一声崔内侍。
他有那么一刹时想要抓出笼子里的那只鸟儿,狠狠地掐碎鸟儿的身材。
待坐到床榻上,他抬手揉捏着眉心,低低喟叹一声,嘲笑本身又是上了她的当。
容妤冷冷丢出二字:“不送。”
呵。
“容妤啊容妤,你不愧是定江侯的女儿,一而再,再而三地将我玩弄在鼓掌间。”
沈戮天然晓得西边住着何人,便大抵明白了。
沈戮望着面前一片狼籍,粗气直喘,想起昨日在车辇里的那一次唇齿相合,他又心头一软。
门外的崔内侍一怔,满心惊奇,差点就要脱口而出一句“你这小女子实在不识好歹”。
“夫人迩来病情可有了好转?”
“不能留的,自是要措置洁净。”
她用心从后厨端来了一碗热腾腾的姜汤,故伎重施般地将招数用在沈止身上,在他面前跌倒,姜汤洒他一身,烫得他惶恐失措。
“讲。”
崔内侍自当明白沈戮何意,但还是要叨教清楚才行,“老奴大胆一问,随行轿夫是否……”
可他如许挡在门口,倒是不便利很多事情的。婢女心知沈戮接下来的企图,便要想方设法地帮衬太子。
畴昔是,现在还是,他堂堂东宫太子,怎能被她戏弄至此?
容妤顿时醒神,她一眼瞥向桌案上燃到底的蜡烛,自知时候已晚,现在不是戌时,便是亥时。
沈戮望向窗外日头,他策画着时候,竟感觉现在的每一刻都难过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