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内侍被怼得哑口无言,他恨得牙根痒痒。
“今晚亥时,你带着车辇去南殿接人。”
“可殿下,人、人没接到……”
“容妤啊容妤,你不愧是定江侯的女儿,一而再,再而三地将我玩弄在鼓掌间。”
崔内侍从速去办,刚一出了房,就闻声屋里传来砸碎杯盏、瓷器的声音。像是连纱幔都十足拆了下来,又觉不解恨,屏风也一并踹毁。
“老奴清楚了,老奴这就去筹办。”
容妤方才浅浅睡着,就听到门别传来几声响。
她浑浑噩噩地展开了眼,见一身影映在纸门上头。
婢女汗津津地退了下去,她心想着现在的东宫太子可不是个手软心善的主儿,想要活命的话,真要事事恭敬、谨慎才行。
房内传出容妤的冷待:“内侍大人若在多言,只怕会扰醒了我家侯爷,届时,宫里就该传出大笑话了。”
“妾身对不住侯爷,是妾身不谨慎了!侯爷可烫得重了?”
“豪情要好”这一描述令沈戮冷下脸,他沉吟半晌,摩挲着指尖问道:“你可曾瞧见南殿侯爷与夫人同床共枕?”
那内侍从屏风背面弓着腰出来,“请殿下叮咛。”
呵。
他也就压下了破门而出、将人押上车辇的动机,只好一脸憋屈地出了南殿。
容妤始终不肯见沈止,实在令他急成了热锅上蚂蚁。
“夫人自阿婉女人分开后,老是在写信,亦不知捎去给何人,比来一次,奴婢大胆截下来看了看,发明信中写着夫人在想体例出宫。”
“讲。”
可他压下了肝火,并要人上了一盏白莲茶,也顾不得烫,他生生地喝下去,完整浇灭了心头火气。
容妤顿时醒神,她一眼瞥向桌案上燃到底的蜡烛,自知时候已晚,现在不是戌时,便是亥时。
待坐到床榻上,他抬手揉捏着眉心,低低喟叹一声,嘲笑本身又是上了她的当。
房内氛围更加死寂压抑,婢女怕得牙齿颤抖,直到沈戮终究重新开口:“你且归去吧,莫要被人发明你来过我这,如果不幸暴露马脚,你晓得了局是何。”
婢女低低暗笑,转头看向容妤那扇紧关的房门,喊来晓灵,将门前的椅子搬走了。
便只好耐着性子再求道:“夫人见过太子后,在东宫睡下也是不迟。”
可话到嘴边,到底还是要变成好言相劝:“夫人莫要难堪老奴了,咱这些做主子的,都是哄主子高兴罢了,夫人全当不幸老奴,上车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