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门外俄然传来车辇落地的声音,很快便有侍向来报:“夫人,东宫崔内侍到!”
婢女一脸无措道:“这已经一日了,姐姐怎也不托小我刺探侯爷的动静?他若再不返来,怕是、怕是真要被……”
一语双关,令容妤猛地看向他。
“除非老爷本身认下当年错误。”
容妤咳了一阵,喝了口茶水压下去,痛斥婢女道:“那你这便先他一步,鬼域路上去等他吧!”
婢女避开容妤的目光,“妾身是说,侯爷定会被那帮粗暴的狱卒欺霸。”
容妤倒也虚情冒充一句:“劳烦内侍大人代南殿感激殿下。”
多么讽刺啊,他们每小我都在求她,而她,又能去求谁?
这会儿还咳嗽不断,婢女见她难以行动似的,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地伏在她身边,哭哭啼啼着:“姐姐如果也病了,侯爷便更没希冀了,留下妾身一小我,活着也没甚么意义,不如死了算了。”
一张面孔刹时从面前闪过。
容妤眼有疑色。
容妤心口一慌,当即用力点头。
左臂手腕上的烫伤还是模糊作痛,南殿的药膏已是医治不好,怕是要留下疤了。
“内侍大人留步!”
她排闼而出,见到崔内侍的刹时,老主子装模作样地作了一揖,命身边侍从呈上了装有两个小红袋的木盘。
容妤哀叹之际,内心再度想起了东宫。
她只能先安抚他起来,艰巨地点头道:“你先归去奉告夫人,最晚三天,不,是两日,我必然会让刑部那些人临时离府的。”
容妤瞬息间头晕目炫,她几乎晕倒在地,只能紧紧地攥着绢帕,颤声问容四:“那些人……还要在府上留多久?”
“如何,南殿夫人不在吗?”崔内侍在院落的大声道:“怎不见她来访问?幸亏东宫带来了这月补齐的俸禄呢!”
谁知,容四却从衣衫里头取出了一条脏兮兮的绢帕,他递给容妤:“蜜斯,这是夫人让我转交给你的,是……是从老爷房里得出的。”
容四感激不尽,这才一步三转头地走了。
容妤接过那绢帕,顿时咬紧了牙。
容妤的身子颤抖不已,她光是听着,就感觉可怖。
一炷香的工夫后,容妤回到了南殿。
崔内侍道:“夫人,这两袋装着的是二百,一袋一百,比你要的一百五十还多出了一些呢,还请夫人过目吧。”
“使不得呀蜜斯,别说是两日,便是半日,老爷这条命也是悬着的!”
婢女遭怼,神采哀怨,嘴里嘟囔着:“眼下也不是姐姐往妾身身上撒气的时候,若姐姐是妒忌前几晚的事情,等侯爷返来了,妾身容你们伉俪好生恩爱一阵子便是。”
容妤张了张口,欲言又止,可崔内侍已然出了殿去。
晓灵是个机警的,当即背过身去数起了袋子里的钱,很快就欣喜地对容妤道:“夫人,整整二百!”
容四痛心疾首的:“蜜斯,你想想体例吧,只能你有救老爷,夫人也说了,除了你,容家再寻不到第二个可求之人了!”
容妤面上闪过一丝忧色。
不成。唯有那人,千万不成去求。
她心乱如麻,竟感觉那戋戋二百俸禄,倒像是蟒蛇探出的毒信子了。
“老奴会把此话带到的。”末端,又道:“夫人也莫要健忘承诺才是。”
容妤实在听不下去她的话,挥手遣她出去。
她六神无主地坐在房间里,婢女怯怯地站在门口,探头道:“姐姐,但是去见侯爷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