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诽谤？这清楚是究竟。”婢女不觉得然：“南殿连一盒像样的胭脂都没了，要如何能留得住两位夫人？我也就算了，不如姐姐出身崇高——可姐姐不该如此，理应另寻高枝才对。”
一起上，满身湿透的容妤冷得瑟瑟颤栗，她狼狈不堪，惹得很多路过的宫女侧目讽刺。
容妤望着亭外淅沥的雨，忍不住哀伤地说了句：“怕是天公也见不得容家刻苦了。”
晓灵谢天谢地，她不断地拍打着容妤的脸，并摇摆她身材，容妤一口水吐出来，虽咳个不断，可总算是安然无恙。
婢女看了一眼容妤，回身进了小树林里，跑掉了。
好半天畴昔后，晓灵在岸上等得焦心不已，水面上气泡破裂几颗后，侍从终究浮了出来，并拖着容妤上了岸。
这一喊，倒是把四周的一些侍从喊了过来，有几个和晓灵是要好的，便赶快扎进水里救人，连鞋子都没来得及脱。
婢女也指着水中枯萎的莲花啧舌道：“无人经心顾问这些娇贵的花，都打蔫成这模样了，实在是丢脸。人也一样，若不倾泻爱意，迟早也要式微，姐姐感觉对不对？”
容妤没甚么神采，她左臂上的伤口只要一作痛，就会想起婢女可爱的嘴脸，便冷声回道：“你不是筹算要招摇过市吗？如何来了这么冷僻的地带？这可对不住你侧夫人的荣光。”
“你疯了吗？夫人和侧夫人，哪个大哪个小？”
这时节的池水冷得彻骨，容妤每扑腾一下，都觉到手臂上像是有无数根银针刺入般的剧痛。
晓灵愤恚不已，她骂得口干舌燥，身子也冷，再转头一看，容妤已经伸直在角落里不省人事。
这一掌下去，自是极其狠厉，婢女脸颊别去一侧，发丝也混乱了。
晓灵不知所措地扶起她身，急得抽泣起来。
她想起了皇宫以外的母家，亦不知父亲现下如何，必然是委曲无处所诉，才有天公冬时降雨替其哀哭。
“夫人！”晓灵吓得冲畴昔，“不能睡！”
谁知婢女缓缓转头，她眼神黯下，只对容妤说了句：“姐姐的专情，怕是用错了人，还是用冷水复苏一下脑筋的好！”说罢，她伸出双臂，狠狠一推，容妤身子后倾，“扑通”一声坠进了身后的莲池里。
容妤猛一睁眼，她剧咳不止，连牙齿都颤抖道：“晓……晓灵，不要再费口舌了，你扶我起来，我们去前头那处亭子里避避风。”
容妤大怒，当即抬起手去给婢女耳光。
“唉，侧夫人交代过了，彻夜这个门是谁也不准开的，没她的令，俺们这些下人哪敢呢？”
落日逐步落下，酉时将近，容妤被婢女拉着来到了间隔东宫较近的莲池旁。
晓灵心生不满，她脱下身上的单衣给容妤披上，可总归是不敷管用，容妤的身子还是暖不起来。
“本日也没有见到容四前来……”容妤喃声嘀咕，她俄然镇静起家，说了句“我要去皇宫城门”，而后又重重地坐回到石凳上，吓得晓灵从速扶她，当即一惊。
加上池底水藻烦复，苔藓丛生，她的双脚很快就被缠住了，连冲出水面换气都变得艰巨。
可晓灵喊到最后，嗓子都要哑了，沈止也没有呈现。
直到亭别传来了脚步声，晓灵昂首去看，当即满面骇然。
这周遭倒是没甚么人常来，池子里的水都有些绿了，宫女们懒得打理，只因沈戮曾说池子不吉。
反倒是侍从小顺隔着大门，悄声劝了句：“别喊了，侯爷早就睡下了，睡得死呢，你再吵他也是听不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