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先容信函?”
像是在练字,满地皆是揉成一团的废纸,墙上也淋上了些许泼墨,沈容余光瞧见屋子里挂着很多狼牙、象牙的加工挂件儿,不管是道长还是萨满,沈容晓得本身的确是找到了要找的人。
沈容不由地蹙了蹙眉,他感觉这位道长说话的语气似曾了解,仿佛影象深处,也曾听到过如许高高在上的腔调。
竟没想到这瞎子如此难对于,云施有些不悦,他正要开口再说,沈容已上前来拦住他,从腰间取下一枚琉璃玉,送给那女人:“这是奇怪物,足以让你买标致的衣衫穿,这辈子都穿不尽的。”
金篱站在床边,眉头舒展,眼中尽是无助与焦炙。
夜幕低垂,金黄色的烛光在寝宫内摇摆,映照着二皇子惨白的小脸,更添了几分脆弱。
被唤作伶儿的女人乖顺地点头道:“是。”
待寻到了山林中的住处时,已经是傍晚了。
小曦连声道:“回禀主子,毫不会错的,奴婢的故乡就住在刀劳山的山脚下,也曾见到过那位萨满与老婆下山救人呢。”
而实际上,固然是派了云施前去,但沈容也亲身同业。
沈容路上与云施交代着:“一见到他,便把带来的银两都奉上,让他晓得诚恳。”
熬了几日,金篱也仍旧无济于事。
骑马在前的侍卫勒住马缰,车辇停在门外,云施撩开车帘,沈容端着暖炉下来时,瞧见那院落清算得倒也洁净,即便是晚冬时分,也能瞥见院里栽种着寒梅,一朵朵开得格外浓烈。
“这里没有萨满。”她淡淡地回道:“只要封无道长。”
是个纤瘦的女子。
院内比内里看着的要大上很多,不管是安排还是石桥、藤架的打理,都显得如同世外桃源。池水竟未结冰,水潭中养着金鲤,小亭背面的梅树下,有道红色的身影在修剪着花枝。
可沈容内心只想着快些见到那位封无道长,跟着伶儿进了配房,竟看到正厅礼还挂着两扇白绸缎,不知是在为何人挂丧。
沈容踏出院门时,腰间系着的紫色玉佩随他的行动而晃了几晃。
谁知云施刚一颠末那女人身边,她便开口问道:“敢问信士是来找谁的?”
正想脱手,院内俄然传来一声:“伶儿。”
女人底子不去接,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我只穿竹布素衫,信士不必破钞。”
“鄙人姓沈。”沈容摸索地说道:“来求封无道长互助。”
语毕,他转头看了殿内一眼,金篱却立即移开了眼睛。
这时,小曦大胆地轻声细语道:“主子,奴婢听故乡的人说,深山当中有位老萨满,传闻能通鬼神,或许能救二皇子一命。就在皇城外郊处的那座刀劳山,奴婢小的时候就听村人提及过他。”
直到沈容的脚步声离远后,金篱才问小曦道:“刀劳山真的有萨满?”她游移似的道:“我传闻那山阴沉可怖,底子无人能在山中存活,你不是听错了吧?”
紧接着,她便走在前头,引沈容与云施进了院内。
金篱再未几说,许是也乱了心智,只要能治好二皇子的病,别说是萨满,就算是天国中的恶鬼,若能请来,金篱也是义不容辞。
“沈?”他一听这姓氏,手里的笔猛一停顿,不太信赖似的说道:“暮年的哥舒氏将中原的沈姓之人都搏斗得不生分毫,你又是如何从虎口里出险的呢?”
那女人回声道:“在。”
云施一怔,回身看向那女人,她握动手中扫柄,转头来盯着云施,却又清楚不像是在看他,更像是看破了他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