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他转头看了殿内一眼,金篱却立即移开了眼睛。
沈容路上与云施交代着:“一见到他,便把带来的银两都奉上,让他晓得诚恳。”
因为背对着沈容,倒也看不见她的脸庞,只感觉她身姿缥缈,竟有些不像凡尘之人。
他站在屏风背面,打量着屏风上的身影,模恍惚糊,看不逼真,只觉那人身形瘦如枯竹。
金篱再未几说,许是也乱了心智,只要能治好二皇子的病,别说是萨满,就算是天国中的恶鬼,若能请来,金篱也是义不容辞。
正想脱手,院内俄然传来一声:“伶儿。”
“可有先容信函?”
熬了几日,金篱也仍旧无济于事。
竟没想到这瞎子如此难对于,云施有些不悦,他正要开口再说,沈容已上前来拦住他,从腰间取下一枚琉璃玉,送给那女人:“这是奇怪物,足以让你买标致的衣衫穿,这辈子都穿不尽的。”
他听闻那位萨满实在是位道长,却不是糊口在道观中,而是有妻有女,一家人糊口在刀劳山中阔别尘凡琐事,唯有村民乞助,他们才会下山帮衬。
这时,小曦大胆地轻声细语道:“主子,奴婢听故乡的人说,深山当中有位老萨满,传闻能通鬼神,或许能救二皇子一命。就在皇城外郊处的那座刀劳山,奴婢小的时候就听村人提及过他。”
待寻到了山林中的住处时,已经是傍晚了。
夜幕低垂,金黄色的烛光在寝宫内摇摆,映照着二皇子惨白的小脸,更添了几分脆弱。
云施一怔,回身看向那女人,她握动手中扫柄,转头来盯着云施,却又清楚不像是在看他,更像是看破了他的灵魂。
“沈?”他一听这姓氏,手里的笔猛一停顿,不太信赖似的说道:“暮年的哥舒氏将中原的沈姓之人都搏斗得不生分毫,你又是如何从虎口里出险的呢?”
而实际上,固然是派了云施前去,但沈容也亲身同业。
直到沈容的脚步声离远后,金篱才问小曦道:“刀劳山真的有萨满?”她游移似的道:“我传闻那山阴沉可怖,底子无人能在山中存活,你不是听错了吧?”
言罢,她望向窗外,夜色如墨,星斗隐现,仿佛预示着未知的路程。金篱眼中闪过一丝踌躇,她亦不知这话被沈容闻声的话会是如何的结果,他不信鬼神,也讨厌宫里有人提及鬼神,谁知殿别传来了身影,竟是沈容号令侍卫道:“筹办马车,传寡人的令,要云施云大人要亲身去请那位萨满来宫里。”
云施当即道:“鄙人与仆人……鄙人与家中老爷,恰是来寻这位封无道长的。”
女人底子不去接,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我只穿竹布素衫,信士不必破钞。”
“来者是客,需求以礼相待。”那淡然的声音再道:“带他们出去吧。”
“这里没有萨满。”她淡淡地回道:“只要封无道长。”
被唤作伶儿的女人乖顺地点头道:“是。”
可沈容内心只想着快些见到那位封无道长,跟着伶儿进了配房,竟看到正厅礼还挂着两扇白绸缎,不知是在为何人挂丧。
“鄙人姓沈。”沈容摸索地说道:“来求封无道长互助。”
沈容立即猜出她是个瞎子,转头对云施使个眼色,要他尽管先去推开院子大门。
而走进房内,引发沈容重视的是半米处立着的一座山川图屏风,上面是泼墨画儿,有身影映在上头。
沈容踏出院门时,腰间系着的紫色玉佩随他的行动而晃了几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