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施咬了咬牙,心中暗道:敢情这是个油盐不进的丫头,也不消和她废话了,归正她一个女儿家,也拦不住他个武夫!
“沈?”他一听这姓氏,手里的笔猛一停顿,不太信赖似的说道:“暮年的哥舒氏将中原的沈姓之人都搏斗得不生分毫,你又是如何从虎口里出险的呢?”
“可有先容信函?”
云施点头称是。
沈容踏出院门时,腰间系着的紫色玉佩随他的行动而晃了几晃。
金篱再未几说,许是也乱了心智,只要能治好二皇子的病,别说是萨满,就算是天国中的恶鬼,若能请来,金篱也是义不容辞。
但他是来求人的,不是来惹人不痛快的,便先令云施将带来的礼品都呈了上来,同时回道:“许是长辈的先人造福,这才让长辈能留下一线朝气离开苦海,现在这天下又回到了沈家手上,姓沈的人再不必东躲西藏了。”
他站在屏风背面,打量着屏风上的身影,模恍惚糊,看不逼真,只觉那人身形瘦如枯竹。
门外有个十5、六岁的女人正在扫着灰尘,她穿戴素衫,鬓发简朴地绾着,一张素脸未施粉黛,却也格外秀美,唯独双眼非常板滞,只盯着地上一点,像是底子瞧不见东西似的。
夜幕低垂,金黄色的烛光在寝宫内摇摆,映照着二皇子惨白的小脸,更添了几分脆弱。
紧接着,她便走在前头,引沈容与云施进了院内。
而走进房内,引发沈容重视的是半米处立着的一座山川图屏风,上面是泼墨画儿,有身影映在上头。
可沈容内心只想着快些见到那位封无道长,跟着伶儿进了配房,竟看到正厅礼还挂着两扇白绸缎,不知是在为何人挂丧。
他听闻那位萨满实在是位道长,却不是糊口在道观中,而是有妻有女,一家人糊口在刀劳山中阔别尘凡琐事,唯有村民乞助,他们才会下山帮衬。
“来者是客,需求以礼相待。”那淡然的声音再道:“带他们出去吧。”
云施一怔,回身看向那女人,她握动手中扫柄,转头来盯着云施,却又清楚不像是在看他,更像是看破了他的灵魂。
正想脱手,院内俄然传来一声:“伶儿。”
云施被她盯得有些不安闲,上前一步,躬身合拳道:“女人,鄙人是来求见萨满的。”
那女人回声道:“在。”
因为背对着沈容,倒也看不见她的脸庞,只感觉她身姿缥缈,竟有些不像凡尘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