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没说话,反倒是摊开手掌,一抹翠绿躺在他掌心。
沈止便道:“那好,你先去,我一会儿再去后花圃寻你。”
“忍忍便罢了。”容妤安慰沈止,“崔内侍也承诺,只要我们此次去参宴,太后也就不计前嫌,该给的俸禄不会再少一分。”
也都是些旧事了。
容妤余光打量身侧的沈止,见他也目不转睛地盯着沈戮,那眼神意味深长,令容妤心生疼惜。
容妤为他抚着背脊,更是忧心起来:“我已让阿婉为你煎药,本日服了药便不会再咳了,待你我参完东宫宴请,拨来的俸禄也充足你下月用药……我只盼夫君安康无灾,旁的我是不管的!”
东宫阵势她最熟谙,花圃旁的小榭临水岸边,嵌岩怪奇,她站在亭内任风拂面,夜风丝丝卷发鬓,望着衣衫裙摆倒映在台下水面,一片冬水明灭华光滟滟,她可惜客岁这时,还在此处与沈止一同赏着池中金鲤。
容妤默了一默,道:“他是替太后传话,总归是太后的旨意。”
“不要。”容妤按住他手腕,表示太后与天子,“你我一同离席,他们会多虑,更何况我只是去后花圃吹吹风、醒醒酒。”
“本来是被夫君捡到了!”容妤顺势侧过身形,暴露本身白腻的右耳,娇嗔道:“夫君快帮我戴上吧。”
沈止欲起家,“我陪你。”
阿婉一大早便打好了水盆送进容妤房内,见她已经坐在铜镜前打扮,便欣喜地问夫人是不是也要去插手太后在东宫设的夜宴。
容妤点头应好,悄悄地起成分开。
天子应下后,便交由东宫去做,沈戮天然领了这命,再转眼去看桌尾,平乐已经在劝容妤喝第三杯酒,劈面的几位妃嫔也顺势奉迎起平乐,捎带着容妤一起又喝上几杯。
忙低头去找,定是落在了来时的路上。
容妤一喜,只道是沈止寻她来了,便道:“夫君来得恰好,我的翠玉耳环掉落了,你快帮我找找。”
到了酉时,她与沈止是最后达到东宫的。
容妤淡淡笑过,反倒是选了别的一对素净的小翠玉珠,“素净便好,我本就不喜招摇。”
容妤悄悄点头,回身看向沈止,他正站在窗旁眺望内里的宫墙,容妤怕他受寒,唤他离窗子远些。
公主平乐顺着沈戮的视野望去,发明废储佳耦后,当即高兴道:“是皇兄和皇嫂!我这便去亲身敬他们一杯!”说罢,就提着酒壶朝长桌最尾端前去了。
侍卫通报,入了席间,很多目光送达而来,或核阅,或惊奇,亦有轻视与讽刺。
容妤内心松了一口气,脸上也浮出笑意,她凝睇着沈止面庞,抬手为他捋过额前垂落的鬓发,举止中尽显浓情。
沈止顺服地回到容妤身边,又要阿婉帮她选今晚佩带的耳环,阿婉感觉玳瑁新月珍珠这对最配夫人容颜,莹白如皎,美若玉盘。
三日转眼即逝。
沈戮恭敬道:“回禀太后,皇兄病还未愈,是带病前来参宴,未上前来与太后扳话,是怕病症坏了太后兴趣。”
出了大殿,劈面便有夜风吹来,但她酒意上头,脸颊又滚烫,就顺着长廊朝背面的花圃前去,唯有那边僻静。
待推杯换盏后,器乐班也奏起乐曲,歌女舞姬倾巢而出,在丝竹迭奏声中踏歌而舞。她们身姿曼妙,风情万种,一时之间花影风动,如天上人间。
而沈戮,仅次于他们的位置。
“到底是虎落平阳了。”说完这句,沈止俄然狠恶地咳嗽起来,他放开容妤,起家去寻桌子上的茶水压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