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妤一喜,只道是沈止寻她来了,便道:“夫君来得恰好,我的翠玉耳环掉落了,你快帮我找找。”
她摇点头,抬手捋发丝去耳后,却触碰到耳垂上一只翠玉珠子不见了。
东宫阵势她最熟谙,花圃旁的小榭临水岸边,嵌岩怪奇,她站在亭内任风拂面,夜风丝丝卷发鬓,望着衣衫裙摆倒映在台下水面,一片冬水明灭华光滟滟,她可惜客岁这时,还在此处与沈止一同赏着池中金鲤。
容妤内心松了一口气,脸上也浮出笑意,她凝睇着沈止面庞,抬手为他捋过额前垂落的鬓发,举止中尽显浓情。
可残月恰时隐入云层,面前一片暗色,她又醉得很,看不清前头,唯见一双乌皂靴进入她视野。
容妤便悄声同身边的沈止说道:“我有些热了,想出去透透气。”
沈止舒展眉头,反问容妤一句:“他崔内侍能做得了太后的主?”
而沈戮,仅次于他们的位置。
容妤悄悄点头,回身看向沈止,他正站在窗旁眺望内里的宫墙,容妤怕他受寒,唤他离窗子远些。
他本日穿了件雨过天青色的锦衣,领口与窄袖边沿都绣着金朱暗纹,月华一照,熠熠光辉,自是极富荣光。
容妤低垂着眼,并不与他们对视,跟着带路侍女坐到位置后,一昂首,便看到了高座上的太后与天子。
容妤见状,表情也逐步好转起来,她端起酒盏,唤沈止一声夫君,二人相视一笑后同饮,自有一番同甘共苦的情致。
罢了。
沈止喝净了茶水,再咳了一阵后,总算是平复下来。他长叹一声,到底是不肯容妤为本身费心,便松口道:“就按你说的去做吧,我这副烂身子,怎能一向拖累着你?若俸禄多了,我也能快快好些。”
容妤迫不得已地同他述了然此中的短长干系,又借着崔内侍之口讲起太后不满南殿,以此来剥削俸禄。容妤担忧沈止的病,也怕养不活一殿的丫环和侍从,而去了此次宴请,也能讨太后欢心。
容妤不堪酒量,这会儿已经有些头晕目炫,幸亏平乐贪玩,忙着和其别人欢乐,也临时顾不上她了。
“到底是虎落平阳了。”说完这句,沈止俄然狠恶地咳嗽起来,他放开容妤,起家去寻桌子上的茶水压咳。
高座上的沈戮正一边小酌青瓷杯中的佳酿,一边打量着台下的容妤和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