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妤体贴的是俸禄的事,本来是想尽快逃脱的,可沈戮提起了太后,她又不能分开了。
本来是成双成对的,却只剩下了一个,不久后也死了。
容妤惭愧的脸颊发烫,恐怕沈止在这会儿来到此处,撞见这幕要心生曲解,便仓促作揖道:“臣妇便不打搅殿下雅兴,臣妇这就辞职。”说罢便要吃紧拜别。
“有何不配!”容妤竟敢顶撞起他:“畴前去事,岂能成你次次热诚我的把柄?”
“你可还记得畴前也养过两条金鲤?”
他终究开口道:“如果怕凉,你但愿夫君该如何做呢?”
他展开眼,看到容妤坐到了他面前的石凳上,相互之间,只隔着一张玉石桌。
“皇嫂不必瞻前顾后,我不管做甚么,都是为了你与皇兄着想的。”沈戮瞥一眼容妤,顺势道:“太后宴间非常对劲你们列席,还要我安排过冬物件送至你殿。”
“你倒是说说看,我该如何恕你的罪?皇嫂,你,又何罪之有呢?”
“如何?”沈戮忽尔拧起眉头,“莫不是皇嫂心中有鬼,才怕与我相见?”
容妤一头雾水。
沈戮冷下脸,他居高临下地望着容妤,声音没有一丝豪情,“谁给你的胆量,竟敢在本太子面前以‘我’自称。”
容妤大骇,她面露惶恐,惹得沈戮眉头舒展,一把抓住她手腕,她吓得要马上将手抽回,他却死死扣紧,凭她的力道,底子没法与之对抗。
“言而无信?”他反问,“你也配同我讲这四个字?”
他那可骇的模样令容妤止不住地颤抖起来,连同气势也褪了去,惨白着脸嗫嚅道:“臣妇……是臣妇鲁莽了,还请殿下恕罪。”
容妤不知他为何不该声,心中烦躁不已,几番想要看向他,又觉不当,迟疑之际,忽听他道:“莲池里的金鲤上个月都死了。”
沈戮目光超出她,落向粼粼池面,“大抵是新换了一批宫女,不晓得畴前喂的鱼食,一不谨慎,害死了满池。”
她敏捷转过身形,目光落在他衣衫上,天青色……
容妤略有落寞地转过甚,也看向莲池。难怪方才不见水中有鲤。
沈戮笑一声,叹道:“你但是我的皇嫂,我皇兄是你的夫君,你我叔嫂相称,何来坏我名声一说?”
他这番言辞,反倒是要陷她入自作多情的地步里了。
沈戮蓦地起家,竟是不由言说地欲分开小榭。
沈戮猛地愣住身形,他一回身,森冷眼神直探容妤眼底,“你我之间的承诺,又何止这一次?”
容妤不由得起了怒意,脱口而出:“殿下言而无信!”
当时是她吵着要养金鲤,候府里没有水池,她就养在青花缸里。
“瞧皇嫂,竟怕成了这般。”沈戮直起家形,不觉得然地负手绕过她,侧目打量她背部,“方才还叮咛我为你带上耳坠的,那会儿的你,可要娇嗔得很。”
沈戮轻描淡写隧道:“太后正与他扳话着,我瞧见他那模样,倒是喜出望外的,必然不会记得皇嫂身在后花圃等他一事了。”
他竟晓得这事?可他……他是如何晓得的?
但沈戮这会儿也没理她,只大刀金马地端坐着,眼皮都懒得抬似的。
容妤不敢回应,一颗心七上八下,连嘴唇都在微微颤抖。
再抬头去看,月华一点点地浮出云层,如缎面普通罩在他脸上。
可金鲤长得快,待小鱼苗长成大鱼,那青花缸也不敷养了,他就要她带来他皇子府里的假山池子里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