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妤也心抱恨意,她想起沈戮的那句“送去南殿的不止晚冬行头”……竟未曾想是送来了一个大活人!
“东宫。”
容妤沉着脸,本想出来房里的,可婢女跪在地上,不幸巴巴地喊着“姐姐”。
容妤转头看向沈止。
话未说完,就见沈止神采丢脸,他天然是不肯去东宫,更不肯见到沈戮,容妤怎会不明白贰心机呢?
容妤出来驱逐时,沈止也跟着来到了院落。
沈止怒上心头,他强忍仇恨,别开脸道:“还请崔内侍带我的话回了东宫,沈止谢过太子美意,但南殿宽裕,再养不起闲人的!”
沈止欲言又止了几次,毕竟还是咽下了很多,拍了拍容妤手背,目送她出了南殿。
卖力掌灯的小寺人卖力看路,崔内侍命人把大大小小的箱子都搬进了南殿院里,还带来了两个工匠,是要给修补破坏的宫墙。
婢女含笑垂首道:“妾身吃不了几口冷饭的,太子叮咛过奴婢,定要服侍好侯爷与姐姐,妾身怎敢多占南殿一分一毫呢?”
“内侍大人,想必你刚才也听到我家侯爷的决意了。”容妤垂眸,“还请带着这位女人分开此处吧。”
“就按夫君说的办吧。”容妤马上便要起家,沈止还是不放心,又喊来侍从小顺伴随。
但沈止也决然不会放心容妤一人前去,干脆想了一计:“夫人,你带着这奴婢一起去东宫吧,亲身将她还给沈戮。”
可这是何意?
从院外踱步而来的是位穿戴桃色衣衫的妙龄女子,她绾着双云鬓,额间一抹朱砂印,双颊微丰,唇若芍药,素净的衣裙下摆绣着怒绽的白梅,栩栩如生,仿若能够嗅到清洌的梅花暗香。
酉时一过,天气渐暗,南殿门口停落了一辆车辇,又是崔内侍来了。
此前容妤已为俸禄一事求过沈戮,现在又呈现婢女来府,容妤也是不能再瞒着沈止单独去东宫的了,便低声一句:“若夫君情愿同我一起……”
崔内侍当即便了个眼色给婢女。
沈止在这时推开房门,禁止容妤:“夫人不成!”
“天然是南殿又添新人了。”崔内侍侧过身,唤一声:“出去吧,婢女。”
沈止与容妤面面相觑,不知恭喜何事。
呵。
南殿不容,归还便是了,还需多等光阴不成?
容妤向崔内侍伸谢:“有劳内侍了,亲身送来这些过冬的行头。”
沈止仍旧没有松口,背过身去,“崔内侍,请带人归去吧,不送!”
崔内侍先行对着前太子拜了一拜,沈止天然也要回一大礼。
“那里是有劳老奴呢?”崔内侍笑盈盈的,“是我们太子叮咛得紧,做主子的岂敢怠慢?”说罢,又看向沈止,合了双袖作揖道:“老奴先在此恭喜侯爷了。”
容妤立即了然其意,看向崔内侍之际,老狐狸尽管说着标致话:“东宫待南殿真是不薄,添人入口,美妾奉侍,侯爷好福分啊!”
她向沈止存候道:“妾身婢女,见过侯爷。”再转向容妤:“给姐姐存候了。”
容妤心中嘲笑,前次是后院,此次是后门,总归不会让她顺心快意就是了。
更何况,有这女人在侧,倒也不算是容妤单独前去,沈止内心也能结壮些。
容妤眼睛一亮,感觉这计算妙。
这一声姐姐叫得妙,竟是司马昭之心了。
大抵是沈戮定的新端方,连侍卫也不得入内,容妤只好本身掌灯,进了院落。
容妤并不清楚崔内侍葫芦里卖的甚么药,但她晓得人是必然不能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