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院外踱步而来的是位穿戴桃色衣衫的妙龄女子,她绾着双云鬓,额间一抹朱砂印,双颊微丰,唇若芍药,素净的衣裙下摆绣着怒绽的白梅,栩栩如生,仿若能够嗅到清洌的梅花暗香。
“天然是南殿又添新人了。”崔内侍侧过身,唤一声:“出去吧,婢女。”
但沈止也决然不会放心容妤一人前去,干脆想了一计:“夫人,你带着这奴婢一起去东宫吧,亲身将她还给沈戮。”
容妤出来驱逐时,沈止也跟着来到了院落。
“东宫。”
此前容妤已为俸禄一事求过沈戮,现在又呈现婢女来府,容妤也是不能再瞒着沈止单独去东宫的了,便低声一句:“若夫君情愿同我一起……”
沈止仍旧没有松口,背过身去,“崔内侍,请带人归去吧,不送!”
容妤晓得他真正担忧的是何事,临行前安抚他道:“夫君不必多虑,有小顺与我同去,事情很快就会办好的。”
婢女含笑垂首道:“妾身吃不了几口冷饭的,太子叮咛过奴婢,定要服侍好侯爷与姐姐,妾身怎敢多占南殿一分一毫呢?”
崔内侍见容妤油盐不进,顿时变了神采,他只能用最后的体例,命侍从扔给婢女一把匕首,冷哼道:“这是你的命,东宫和南殿都不要你,便只能自行上路了。”这话说完,崔内侍便向容妤点头表示,回身拂袖拜别了。
沈止急道:“他沈戮就是摆了然要你去求他,你怎能上他贼船、向他低头?”
容妤立即了然其意,看向崔内侍之际,老狐狸尽管说着标致话:“东宫待南殿真是不薄,添人入口,美妾奉侍,侯爷好福分啊!”
南殿不容,归还便是了,还需多等光阴不成?
“那里是有劳老奴呢?”崔内侍笑盈盈的,“是我们太子叮咛得紧,做主子的岂敢怠慢?”说罢,又看向沈止,合了双袖作揖道:“老奴先在此恭喜侯爷了。”
酉时一过,天气渐暗,南殿门口停落了一辆车辇,又是崔内侍来了。
那女人看上去只要十6、七,要比容妤小个4、五岁,倒是实足的年青柔滑。
她忍下怒意,跟着侍卫走去后门,在进院之前,侍卫拦下小顺与婢女:“奴婢主子不得入内,门外候着。”
“你先带这位婢女女人去你房里,等我稍后返来再有决计。”
容妤也心抱恨意,她想起沈戮的那句“送去南殿的不止晚冬行头”……竟未曾想是送来了一个大活人!
她向沈止存候道:“妾身婢女,见过侯爷。”再转向容妤:“给姐姐存候了。”
容妤心觉她怪是不幸,但又想到是沈戮送来的人,便又免了怜悯,反而怒漫心头。
夜已深了,小顺掌灯走在前头,容妤走在中间,最后跟着婢女。
沈止与容妤面面相觑,不知恭喜何事。
容妤并不清楚崔内侍葫芦里卖的甚么药,但她晓得人是必然不能留下的。
一炷香的工夫畴昔了,容妤到了东宫殿外。
好端端的,怎会强行塞来一个以妾室自居的女子呢?
东宫宴后的第三日。
卖力通报的侍卫很快就回了她话,说是太子在北苑配房处,从后门出来较快。
“内侍大人,想必你刚才也听到我家侯爷的决意了。”容妤垂眸,“还请带着这位女人分开此处吧。”
沈止怒上心头,他强忍仇恨,别开脸道:“还请崔内侍带我的话回了东宫,沈止谢过太子美意,但南殿宽裕,再养不起闲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