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总要给父皇一个交代。”沈戮无法地低叹一声,神采有些哀伤似的,“实在,我也不知皇兄搭错了哪根筋,这断不像是他会办出的蠢事,但细心想想,也一定是他本意。”
崔内侍嘲笑道:“夫人骂得再刺耳又如何,这偌大的东宫都是太子的,以卵击石只会是侯爷那般了局——他玷辱的但是太子的妾室,皇上充足仁慈,准他多活了一夜,但过了本日,谁又能定得下他还能活多久呢?劝你还是乖乖见机,不要再让你那侯爷遭你‘连累’了。”
容妤惊诧地抬起眼,她刚想开口问,崔内侍却道:“夫人不必多言,这是太子交代的差事,你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
她被折腾了一夜,半途又昏迷畴昔,寅时摆布醒过一次,便又昏昏沉沉地睡去。
三公主一惊:“父皇……知情了?”
三公主一怔,很快又沉下眼,只道:“她命该如此。”而后又问沈戮:“七弟,你筹算如何措置五弟?”
成果这一份和离书拿回到沈戮面前时,自是令他蹙眉道:“血印怎这般深?”
主仆二人得以相见,本是件丧事,可崔内侍却把一份和离书摆在了容妤面前,迫她当即签上名字、按了血指模。
三公主却瞪他道:“我是担忧你和此事有关,但你毒誓也发过了,和离一事也是五弟提起的,便申明你也是个局外人,待这风头畴昔,我再帮你寻个妾室就是,那魏家庶女真是倒霉,才进宫一日就招惹来了这些祸事,断不能留了。”
容妤一抿嘴唇,冷下脸,侧过身子道:“不签。”
三公主低叹道:“待五弟与妤儿mm和离以后,他们伉俪两个再无干系,谁犯了错都不会再连累对方,只是妤儿mm总归是个女子,也是需求人照拂的。”
“怕甚么?”
沈戮道:“此事待他与皇嫂和离以后再议,我与他好歹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只要父皇那边不抉剔,我倒是不想过分难堪皇兄的。”
沈戮却道:“她现在住在东宫里,我倒是不会虐待她,就怕——”
这最后一句才像是至心实意,容妤咬牙切齿地瞪着崔内侍,这一帮人结合起来逼迫她到如此地步,现在倒也不要脸皮了,直接以沈止的性命来做威胁!
那按着容妤的侍卫是个愣头青,直接用身上短刀划破了容妤的手指,硬生生地按了一个血印上去。
沈戮淡淡一笑,他大要上一派自如,掌内心却已经排泄了一层冰冷、精密的汗珠。
崔内侍早就推测会是这般,守在门外的侍卫天然有了用武之地,他呼唤一声,四名高大侍卫便走出去,他们按住容妤的手臂,抓起她的手逼迫她去签那和离书。
三公主闻言,也是感到无可何如,她深深地感喟道:“这步和离如果能把妤儿mm从中摘出去,也算是保全了伉俪中的一个。假定她情愿想体例救救五弟,当年握在她手上的嫁奁倒也可观,定江侯嫁女时豪阔得很,良田百亩,宅邸多少,金银金饰也满满十箱,现在都在南殿里头,亦不知妤儿mm舍得不舍得了。”
侍卫的力道又大得很,倔强地抓着容妤的手握住笔头,即便笔迹草率,可也总归是她亲手写出的名字,容妤底子没法对抗。
沈戮淡淡一笑:“不然还会是谁呢?皇兄自知犯下了滔天大错,与皇嫂和离以后,便不会连累她与她母家。毕竟,定江侯也身处水深炽热,皇嫂也不想沾上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