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弘点了点头:“恰是,本日朝晨,吾来此时,前任郗刺史已经离职,是以州郡缺父母官,吾持节暂代,有何不成?”他说着,向着刘毅看了过来。
刘裕的脸上肌肉在微微地跳动着,眼中光芒闪闪,按晋朝的轨制,临时去宣诏的使者常常是假节,临时利用,而镇守一方的州郡大员,则是使持节,都督某州军事,这类级别的就是带兵上任,镇守一方的带兵刺史了(不带兵的称为单车刺史)。
刘裕无可回嘴,咬了咬牙,说道:“就算无地可分,但这些北方流民,莫非就得归入僮仆了吗?如果僮仆庄客,又是谁家的?另有,俺们京口人都是乡间农夫,你这一口官话,大师听不懂,能不能象我们浅显人如许说话?”
不但如此,持节的刺史,政权军权在握,可按战时告急措置州郡之事,有先斩后奏之权,对于刘裕如许的吏员,可谓生杀予夺。
杨林子呷了一口酒,叹了口气:“如何就让这刁家得了这刺史?又是在玩老一套,正主儿上任前先借口不到任,让后辈去先占地圈田,然后再把人给圈到他们家里去,国难当头,也不晓得收敛一二!”
刁毛大呼道:“见节如见天子,你们这帮刁民不晓得吗?我家公子有没有官身,又有何妨?”
杨林子的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之色:“唉,国事如此,让人徒留嗟叹!幼度,若你不能副本清源,那只能独善其身。京口的酒也饮了,景也看了,该归去了吧。”
酒楼之上,刘林宗悄悄地摇着羽扇,看着州衙内的这统统,登高而望,在他们这个位置,内里产生的统统都看得清清楚楚,听得明显白白。
“我们身为本地的吏员,更是应当好好地安设这些好不轻易才逃来江南的流民,如何能趁机剥夺他们应有的权力,更是要让他们成为大户人家的僮仆耕户呢?”
他的信心顿时实足,说道:“这么说来,这些流民入籍分地之事,刁公子是无权过问,只能按国法措置,是不是?”
刘林宗俄然笑了起来:“阿宁,我们都晓得刁家是甚么样的人,如许的家属,现在在大晋可不止一两家。别说是他了,就是我的阿谁好妹夫,不也一样吗?这些赃官贪吏们同气连枝,牵一发而动满身,大敌当前,可不是清理的时候啊。”
刘裕嘲笑道:“按大晋制,只要朝廷命官能够持节,就算是事急从权,持节者也是临时要加授一个官职,比如参军,长史之类的,方可行事。刁公子如果没有官身,按说是不能持节的,令兄贵为朝廷高官,不至于连这个都不晓得吧。”
想到这里,刘裕沉声道:“刁公子,令兄真的把这节杖给了你吗?叨教你没有官身,如何能假节行事呢?”
刘林宗摇了点头:“如果晓得收敛,还叫大蠹刁氏么,确切吃相太丢脸了,我们世家的脸,也都要给刁逵丢个精光。”
刘裕点了点头:“这么说来,刁公子并无官身,只是假节来为刁刺史先行巡查州郡环境,对吗?”
南兖州这处所,自东晋建国以来,还没出过这类持节的带兵刺史过。刘裕之前也见过两任刺史,但是这天子节杖,倒是第一次见到。
刘毅摇了点头:“你说的是之前的法律了。刘裕,你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里正,不知国法当适应时势,也不奇特。但是,莫非你不晓得,秦军筹办全面南下,攻我大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