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负手背后,在这些铺子间逡巡,边上的几个铺子的小贩纷繁笑了起来:“哟,刘大哥,明天你如何有空来这渡口转转了?没去打山里打柴吗?”
“如何,刘大哥这么有闲情兴趣,要在这渡口查查可疑人等吗?”
那卖茶汤的张婆微微一笑,端起一碗茶汤上前,递给了刘裕:“喝碗茶汤吧,煞煞渴。”
二熹子不美意义地低下了头,他身上的褴褛衣衫,因为刚才的挨打,好几处磨通了,而内里的肌肤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有些伤痕处还在渗血。
刘裕乃是汉高祖刘邦的兄弟,楚王刘交的二十二世孙,而现在的他,家道中落,只是一个京口郡的里正。
胥吏的神采一变,摇了点头,回身就走。
刘裕来者不拒,道了声谢后,端起茶汤一饮而尽,放下碗时,他的眉头皱了皱:“我还是喝不惯这撒了胡椒的茶汤,不如酒来的痛快。”
刘裕也不转头,挥了挥手:“我到蒜山渡口看看,接伧子去。”
刘裕目送着他们的身影,远远地消逝在大道的拐角处,一边的阿谁农夫站起了身,向他拱手谢道:“多谢刘大哥脱手互助。”他一边伸谢,一边弯下腰,想去捡地上的阿谁荷包。
一边的徐羡之也凑了过来,笑道:“大哥放心,我的这双招子,亮着哪!谁是特工,一眼就看出,毫不让他混进咱京口。”
欢畅的放歌声在六合间响彻着:“朝罩罩城东,暮罩罩城西。两桨鸣幽幽,莲子相凹凸。持罩入深水,金鳞大如手。鱼尾迸圆波,千珠落湘藕。”
京口镇,蒜山(明天的金山)渡。
胥吏转过了头,看着大汉,叹道:“刘裕,顶撞权贵,不是功德。”
刘裕安静地说道:“刘毅,你也是京口人,就看着乡亲们如许给欺负吗?”
刘裕的眉头皱了皱,转而沉声道:“无甚大事,不过是上头交代,克日北方伪秦企图南侵,犯我大晋,北方汉人士民,纷繁南下,我们京口是侨置区,需求安设北人,趁便查探特工。羡之,你小子不在家读书,如何跑这里做起买卖来了?”
这个叫羡之的男孩,姓徐,是个十五六岁的黑瘦少年,双眼炯炯有神,他面前的摊子上,堆着很多黄桃与杨梅制成的蜜饯果脯,而他的手里,则持着一把葵扇,在赶着围着果脯飞来飞去的苍蝇。
刘裕哈哈一笑:“我道是刁刺史出巡呢,场面这么大,本来只是他的弟弟啊,不知刁公子现在是何官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