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勾了勾嘴角:“无妨,士庶之别,凹凸贵贱,本是人间常态,只是没想到杨先生如此神仙也似的人,也不免如此,刘先生请便。”
“羡之,你也晓得,那些北方流人没有地盘,来这里后,只能借居在朝廷的公田上劳作。”
“但是刁家不一样,他家虽非一流高门,倒是出了名的贪婪。刁逵的爷爷刁协有建国忠臣的名声,这么多年以来,刁家固然当不了甚么朝中要职,倒是在所任职的处所大肆搜刮,广置财产,不管到那里,都留下个大蠹刁家的恶名。”
刘裕咬了咬牙:“朝廷自有法纪,流人自有体例安设,我不能让他们被骗被骗,成了他刁家的仆人!如果新来的人都给如许对待,那不消两年,这京口就真成了他姓刁的了!”
京口不大,刺史府地点的郡治更是一个小县城,一丈多高的黄土城墙,加起来也不过四五里周长,乃至于城里没有多少住民,几条平常巷陌,数株夕阳草树。
他们面前的小几之上,温火煮着一壶青梅酒,酒香四溢,异化着两碟鲜鱼脍的味道,让人食指大动。
刘林宗点了点头,抱拳施礼道:“有缘再见!”
刘林宗的眉头微微一皱,他也发明刘裕重视到了杨林子的这个行动,笑道:“刘里正,我的这位朋友,有点洁癖,抱愧。”
涛声还是,刚才还人声鼎沸的渡口,垂垂地安静了下来。
而刘林宗的目光伴跟着窗外道上的刘裕,移向了几十步外的刺史府,他微微一笑:“看来有好戏要上演了。”
刘裕的眉头皱了皱:“不可,既然来了我们京口,就是我们京口人了,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受欺负!我现在就去刺史府。”
徐羡之叹了口气:“刘大哥,你不是一向想等北方士人吗?这两小我固然路引上写的是行商,但看起来必定是江东的高门世族,你如何不跑上去问问呢?还是怕自取其辱?”
徐羡之恍然大悟:“本来如此!不过话说返来,你感觉刚才来的那两小我,会是王家、谢家、庾家、郗家如许的高门吗?”
徐羡之的神采一变:“不得安宁又是甚么意义?刁逵有甚么本领,能把这京口镇给改天换地?之前来了这么多高门世家出镇京口,不也就那样吗?”
就在刘裕走过的一家挂着“临江仙”商标的酒坊里,二楼的一处视野开阔的雅座之上,方才分开渡口的杨林子和刘林宗,相对而跪坐在两张榻上。
刘裕的眉头一皱:“刁公子?是新任的刁刺史刁逵家公子?”
刘裕摇了点头:“好了,上门无寒士,下品无士族,人家跟我们,就是天上地下,纠结于这些,只会自寻烦恼。”
因为,他已经模糊看到,有很多人围在那大堂的内里,伸长了脖子向里看呢,明显是有事产生。
刘裕摇了点头:“倒不是自取其辱的事。只是这两人明显是江南士族,却要挂个商贾之名,你感觉在这个时候来京口的,真的是来游山玩水的吗?”说到这里,他的眼中神光一闪,“这中间有花样!”
徐羡之点了点头:“嗯,传闻,是刁逵的幼弟,名字叫甚么我不晓得,应当是没错。因为,我看到刘毅在前面带路。”
刘裕嘴角勾了勾:“刘毅刘希乐?他不是在州里当处置(州郡长官的属吏,跑腿的办事员)么,堂堂一个吏员,又是士人,竟然给个刺史的弟弟牵马带路,真的是丢人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