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且说来听听”,少女闻言眼中出现奇趣,开口问道。
“王仲宣乃三公以后,那孙伯符便取巧用些吴县纸来,欲要征辟你为从吏”,少女顿足笃定道,“他日江东为吏,切莫健忘黄家贤女,须记得季节之时将果糖纸酒送些来襄阳”,言罢便将手重扯王粲衣袖,故作诚心奉求道。
“非也,非也”,王粲见她故作滑稽,便挣开衣袖,无法解释道:“江东孙伯符正举兴学之事,贫乏文籍,不知从何晓得暮年蔡伯喈赐书之事,知我居住荆州,便令人赖誊抄册本,赋税糖纸觉得酬谢,又有郑玄公手札,我天然怠慢不得。”
一阵风摇,揽过少女身子向后倾了畴昔,少女眼中闪过慌乱之色,口中惊叫出两声,幸赖身后有侍女主子随行,仓猝上前扶稳少女。
此地离荆州治所襄阳不敷五里,却行人稀寡,却生得穷恶之相,碎石遍野,地盘难以恳种;潭水浅小,虾鱼不敷成活。
那天寒料梢之景中,却露现出两三人来,沿着坑坑洼洼的碎石小径在这五牛山中缓缓而进,为首之人则是名妙龄少女,鹅黄新衣,素绢襦裳,两角弯弯月袖下暴露纤纤素指勾系着两方新木桃符,跟着少女晃闲逛悠的步子而摇摆不已。
“当时我虽幼年,不过随父周游两京之间,见闻已是不凡....”,王粲作状回想道。
“开口!”
“王家亦有望名,高祖祖父皆为三公,我父也曾任大将军长史”,王粲拾过笔来在墨间悄悄润过,眼中出现思思漪波,似是回想过往各种,“我幼时以曾见过游学两京之间,见过那善谋儒士,骁武将军,卢子干旬月平蛮乱,蔡伯喈贬谪江海间,短视鼠目何遂高,奸心恣睢董仲颖”。
王粲方才步入亭中,只见一杆墨笔在少女手中腾踊挫顿在纸间,竹枝枝叶相掩相生,节节墨竹终成于纸上,心中奇叹,开口说道:“黄家侄女倒是慧心巧手,能书擅画”。
少女娇哼一声,也不睬他,目光四周打量,只见翠竹盈盈环抱的小亭子非常精美风趣,便如兔儿般踩石小步跃行,向着小亭子而去。
王粲闻言一笑,将手在少女发髻后悄悄压拭了下,“贤侄女也是到了及笄之年,不知许配了襄阳多么人物?”
卧牛山居荆州之脚,山势低缓,余足潜入水潭,形如老牛伏身卧饮,是以得名。当此寒冬之际,草木枯黄,一阵风起,便随之流落而行,飒飒有声,偶有落入潭中,出现了瑟瑟苦意。
“蔡伯喈赐书?赐你王仲宣?”,少女奇道,王粲面黄鼻高,眼角稍有斜意,俩颊之侧,皱纹如同群山依江,实在当得一个丑陋二字。
“或许那江东孙郎也听闻仲宣叔叔之貌状,故虽备足厚礼,亦绝口不谈征辟之事”,少女在旁幽幽叹道,言罢早已一溜烟似的从亭中跑了出去。
少女立稳身形,双桃符方才慌乱之间早已弃在两旁,方含气低身拾起时,却见一描金花黄感染灰尘,落在地上,仓猝伸脱手指向额头摸索下,肯定是方才出错时不谨慎脱落坠于地上,心中不由又气又恼,干脆起家径直前行,也不再去拾地上的桃符与花黄,侍女与主子见状也不敢出声,只是低身拾起桃符放在本身照顾的礼盒上,快步跟上前去。
少女闻王粲感念之言,眸中不由透暴露郁色,直言欣喜道:“总须安稳到了荆襄,你既无恙,难道王家之万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