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咳嗽着，看了殷勤奉上茶水的弟弟一眼，叹了口气，接过茶道：“你这设法行不通的。
朱翰之张望四周一眼：“也罢，随你喜好吧，看完了我们就归去。大热天的，外头晒得很，若你嫌沈家人烦，就跟我回山上去，山上风凉。”
朱翰之毫不粉饰面上的惊奇：“他这是要做甚么？已经有了兄长这个倚仗，他还要妄图这小小的管事之位么？”
朱翰之抿了抿唇：“姨祖父是这么说的？”
沈儒平冷哼道：“大姐就放心吧，我亲眼瞧见她驾了车出去接白文考，才过来找你的。也不知章老三是如何教女儿的，把女儿养成个村姑不说，竟然还象个男人似的驾牟出游，与白文考同业，章家也没人去经验她。”顿了顿，抬高了声音，“大姐，你说………………章老爷子会不会是有甚么设法？”
朱翰之的视野在她身上转了几转，点头：“还行，就是素了些。”
沈儒平忙道：“大姐别悲观，章老三家的一贯听你的话，即便是一时恼了你，三年都畴昔了，她能有多大的气？我看这都是因为你一向病着…没能跟她好好说话的原因，如果能请了她来，多安慰安慰，一定就不能说动她。大姐，章老爷子既然不肯帮手，能给茂升元递话的就只要你这个妯娌了，哪怕是为了弟弟，为了你侄女儿，大姐也要出一把力啊！”
明鸾撇撇嘴：“我哪儿晓得他们内心是如何想的？或许是感觉蚊子肉也是肉…再少的钱也是钱吧？祖父再三跟他们说，我们两家人迟早都要走的，这时候揽下这桩差事，一来会惹人谛视，二来今后分开时又要再找人代替，平白给柳同知添乱…三来嘛，这类要跟三教九流打交道、还要管鸡毛蒜皮小事的差使，沈家大爷那性子那里做得来？没得自找费事去！祖父已经把这事儿托给李老爷了，李老爷也选好了人。可惜啊，沈家人向来都是听不进人话的，又最爱死缠烂打，见我祖父这条路行不通，又传闻茂升元在柳同知那边还能说得上话，比来没少骚扰我母亲，偶尔也会缠上我。祖父说了，叫我没事就尽量躲出去，免得跟他们歪缠，怕我一时没忍住跟他们翻了脸。如果能够，最好把你也带出去，免得沈家事有不谐，把气撒在你身上。恰好，明天要去试新车，祖父就让我叫上你一道去。”
明鸾谨慎翼翼地看了他一眼，感觉他的神采仿佛和缓了很多，方才答道：“祖父身材好着呢，多亏了柳同知送的虎骨，他拿来泡酒喝了…连风湿的症状都轻了很多，不过比来气候更加热了，他有些没胃口，现在也不爱出门…每日只在家里教小弟读誊写字。”
“你如何晓得？”明鸾有些惊奇…“我二伯父也说，这马可惜了，只能用来拉车，人骑上去却跑不快，不然他直接就能拉了去，那里还能留在家里拉车？”
“没事！”朱翰之硬帮帮地顶了返来，明鸾能发觉到他语气中的不悦，却不晓得是甚么事惹着了他，更觉莫名其妙。
明鸾撇嘴道：“瞧你那眼皮子浅的。我虽给柳同知出了两个主张，但也只是动动嘴皮子罢了，真正在做事的，还是茂升元的人，柳同知本身也花了很多心血。现在能有如许的服从，功绩都是他们的，我不过沾点光…能获得这些夸奖，就已经喜出望外了。如果还要嫌不敷，那脸皮也太厚了吧？你当我是沈家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