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鸾白了他一眼:“净会嘲笑人。听你方才的话,你必然又把吕先生派来的人当作探子派出去探听动静了。早劝过你,他们是留下来庇护你的,你别老是教唆他们不干闲事…万一真碰到了费事,谁来救你?”说罢又四周张望:“他们人呢?该不会没来吧?如果跟来了,你也用不着让他们躲起来…光亮正大跟着好了,也免得他们辛苦。”
沈氏咳嗽着,看了殷勤奉上茶水的弟弟一眼,叹了口气,接过茶道:“你这设法行不通的。
朱翰之上高低下、前前后后打量了几番,方才给出一个考语:“差能人意吧。瞧你这对劲样儿,不过是辆再平常不过的马车,你就欢畅得找不着北了。那位柳同知真不敷风雅,我传闻他做成这件事,在德庆的民望大升,都将近超出知州去了…连肇庆知府都有所耳闻,亲笔行文来嘉奖呢,今后必然出息大好。你给他带来这么大的好处,他竟然只赏了你十两银子一辆车…未免太吝啬了吧?”
朱翰之忍不住抿嘴一笑:“那倒是,跟沈家人一比,你立马儿成君子了。”
明鸾撇撇嘴:“我哪儿晓得他们内心是如何想的?或许是感觉蚊子肉也是肉…再少的钱也是钱吧?祖父再三跟他们说,我们两家人迟早都要走的,这时候揽下这桩差事,一来会惹人谛视,二来今后分开时又要再找人代替,平白给柳同知添乱…三来嘛,这类要跟三教九流打交道、还要管鸡毛蒜皮小事的差使,沈家大爷那性子那里做得来?没得自找费事去!祖父已经把这事儿托给李老爷了,李老爷也选好了人。可惜啊,沈家人向来都是听不进人话的,又最爱死缠烂打,见我祖父这条路行不通,又传闻茂升元在柳同知那边还能说得上话,比来没少骚扰我母亲,偶尔也会缠上我。祖父说了,叫我没事就尽量躲出去,免得跟他们歪缠,怕我一时没忍住跟他们翻了脸。如果能够,最好把你也带出去,免得沈家事有不谐,把气撒在你身上。恰好,明天要去试新车,祖父就让我叫上你一道去。”
朱翰之不觉得然隧道:“你这话就说得公允了,男孩儿和女孩儿学的东西怎会一样呢?男孩儿文可学四书五经,武可学舞刀弄枪,女孩儿除了管家绣花之事外,顶多就是学点琴棋书画熏陶情操,如果武将人家,就再学点骑射工夫,这便已经极可贵了。可饶是如此,真要比起真本领,那也是男人胜于女子的。”
朱翰之翘翘嘴角:“这类事,凡是练过骑术的人都晓得,二表叔自小就习骑射,现在又是端庄的武官,天然是瞧一眼就能看出来了。你们女孩儿家那里晓得这个?”
朱翰之张望四周一眼:“也罢,随你喜好吧,看完了我们就归去。大热天的,外头晒得很,若你嫌沈家人烦,就跟我回山上去,山上风凉。”
“我早就说过了,这是全德庆最好的车马行出品!”明鸾重新坐好,清算了一下头发,“接下来我们去哪儿?既然你不想进城,不如我们去看龙舟?端五顿时就要到了,四周几个村庄的人必然在江面上练习划龙舟呢,到了正日子,江边定是人隐士海的,我们想清平悄悄地看,就得趁这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