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了花江之畔,走入鹤山竹径,夏风轻语,纱纱如缕。
这船埠高低,除了数十名鹤山宗弟子,另有为数浩繁的船家力士。余斗不敢张扬,就从虚戒当中,摸出一枚黑底金边的鹤纹令牌。
或者说,那强大的威压,已经激起了弱者求生的本能!
停靠于此的杂号船只,多是前来送货,完成了鹤山宗订单,便会尽快拜别。
严三旗看清令牌真伪,当时不敢怠慢。
余斗清算一番,立于船头:“只要进了鹤山,火线迷踪千万,清澜宗的天罗地网不攻自破!”
——
其间风景怡然,江干秀竹成行,郊野鲜花各处。
现在遭遇危急,余斗不气不恼,因为他能够等闲猜到,严飞龙为何会脱手。
“鄙人刀法稀松,不敢在飞龙大侠面前矫饰。”余斗先怂三分,反恰是鹤山地界,宗主严泽跟老爹是存亡之交。
余斗再如何见地浅短,也识得鹤山宗的招牌武学。
偶然候插科讥笑,胡言乱语,在舱内闹作一团,看得船尾老李忍俊不由。
老李咧了咧嘴:“那也是跟少爷学的,你看这流风刀宗的少宗主,都让你给骗了。”
“扮猪吃老虎么……”余斗莞尔。
十八岁的顾清风,十五岁的余斗,都是初入江湖的热血少年,经此“曲解”,越是无话不谈。
遣出一名师弟手执令牌上鹤颠峰通报,自引三位客人,到船埠板屋处饮茶稍待。
余斗心头一热,也抬起右手,与顾清风紧紧握在一处:“兄弟两把刀,同去同归!”
……
而在战技将成的一瞬,一朵光彩乌亮的玄色战魂,呈现在了顾清风身畔!
倒也不往内心去,轻哼之间,浑身光芒再绽,又一朵深灰色战魂随之爆出!
——
“既然如此……”顾清风略作思忖,神采松弛的走出船舱,跟余斗并立船头。
虽是同一战技,现在的严飞龙却有战魂振幅,加上摆布开弓,一时候锋芒极盛,剑气溢满竹林!
“烦请三旗大哥通传,就说故交之子前来访山,拜见掌门伯父。”余斗下船登陆,把令牌递到严三旗手中。
他扫眼表单,当即打陈旧乌篷船抬起手掌,表示其临时停下。
“猖獗!”严飞龙听得对方放肆之极,气得剑眉倒竖,蓦地捏拳之时,浑身绽出一片碧翠青辉,眨眼会聚成一朵拳头大的青色火焰。
五年前初见,余斗就曾在镜水湖畔,发挥方才入门的天赋战技。老李一眼便可定论,那就是战魂甲。
“少爷,这两日江干垂钓,坐得腿麻……”老李神采讪讪,解释相称对付,“我想站会儿。”
顾清风、老李则似两个老江湖,淡然相随,放心观景。
余斗内心抽搐,咱是老钓哥,不是老刀客哇!
顾清风随口问道:“真去有为学院?”
眼看近了鹤颠峰,严飞龙倏然立足,转回身来。
陈旧的乌篷船尚未泊岸,远远可见船埠上人影重重,皆是身穿白绿服饰的鹤山宗弟子。
江风轻拂,摈除着夏季之炎。
他赶紧退避,但严飞龙来势极快,庞大的修为差异,让余斗好似脚下生根,那里闪得开身?
余斗被两人对撞的气劲,逼得连退七步,才勉强站稳身形。仅是战役余威,就让他胸口憋闷,难以呼吸。
老李适时讲授:“《山字卷》,石磷战意。大巧不工,攻守兼备。”
“呵……”严飞龙嘲笑两声,俄然眼色一厉,右手并起两指,一步踏前,蓦地向余斗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