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这点程度也想打击我?
我站起走到一边,就着铜盆里已经渐渐冷却的的水低头泼到脸上,将上好的妆容洗了个洁净。
我不去管那玩意摔坏与否,转头看到镜子里的本身,云堆翠髻,靥若春桃,蛾眉颦蹙,通身贵气,不由肝火直冲脑门,双手毫不踌躇的将梳好的把子头拆乱。
“这是晌午淑勒贝勒爷赏的。”
他眨眨眼,手抚上我的眉眼鬓角,终究他吁了口气,轻柔的笑说:“你能返来比甚么都好。”
“不消整那费事,你尽管把我的头发绑两股小辫就成。”斜眼瞟见脚踏上还搁着一双极新的花盆底新鞋,不由嘲笑,一脚将它们踢飞,“我也不消穿这劳什子的东西,一来我穿了走不了路,二来我年事尚幼,不必穿这妇人的东西。”
“东果姐姐好么?”
映入视线的是一双仍旧温润如玉般的清澈眼眸,一如影象中那般,我不由笑了,一扫漫漫旅途中的不快与愁闷。
孟古姐姐搬了间屋子,比本来住的大,是座三开间的屋子,东首进门便是小厨房,屋里的万字炕早早通了暖。我坐在炕上,看着正在悠车里安眠的小皇太极,孟古姐姐见我一脸倦意,不及和我细聊,便劝我躺下补眠。
衣袖下的肌肉一紧,他缓缓说:“我不会让你无聊的。”
报酬刀俎,我为鱼肉!只可惜我这条鱼是带着剧毒的河豚,就算必定要被人宰,我毫不会让吃我的人有好了局。
“都好。”他悄悄感喟。
“欢迎回家,东哥!”他的呼吸热烈的喷到我的耳后,惹得我瘙痒难忍的大笑起来。这个孩子,真是一点都没有变。我俄然有种乍见亲人般的打动,只为了他这一句“欢迎回家”。
“格格……”
钮祜禄氏作为小福晋,以她的身份,按理便是借她十个胆量也不敢和我对作。我目光一掠,在衮代无动于衷的脸上打了个转,顿时了然觉悟。
“东哥格格公然是国色天香,那勾魂的魅力连我们八阿哥也抵挡不住。”说这话的是努尔哈赤的小福晋钮祜禄氏,她虽面带浅笑,但那话中的凉薄之意倒是连痴人都听得出来。
虽不过一年时候,代善却较着长高了很多,眉宇间已有种大男孩的神情。他谨慎翼翼的扶着我的手将我从车内带出来,在我预备踩着事前搁好的脚凳下地的时候,他却俄然合臂抱住了我的腰。
幸亏厥后乳母嬷嬷把皇太极给抱了来,说是八阿哥吵着要见额涅,这才及时解了我的乏闷。一岁多的小皇太极恰是牙牙学语的时候,脸长得白白胖胖,五官稠浊了努尔哈赤的刚毅和孟古姐姐的温和,真是个独特的小子。
早晓得这一趟来,就是孤身来闯龙潭虎穴,不过就是一个“拼”字罢了。
“格格!”阿济娜被我吓得不轻,“那哪成?这些都是淑勒贝勒特地叮咛主子这么做的……”
“褚英……”
我一早晨就靠逗他打发时候,他先还见我有些怕生,玩到厥后,竟用小手巴着我的小辫,凑过红红的小嘴来亲我,惹来一群女人们的哄堂大笑。
下车后,任由他牵着我的手,他的手指还是带着股凉意,好似向来就不会暖的。我拿眼角偷偷瞄他,发觉他固然一言不发,眉梢倒是和顺的带着笑意。
阿济娜被我猖獗的行动吓呆,等我散了满肩的长发后才恍然大悟,叫道:“格格,你这是做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