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吗?”他轻声问我。
海真端了粥碗一边喂我,一边笑说:“二阿哥对格格可真是上心,自打你受伤到现在,他每晚这个时候都会过来探病……”
这一次受伤,我足足昏倒了三天,昏昏沉沉间仿佛有听到孟古姐姐哀痛的抽泣声一向在我耳边缭绕。
在他无声的抗议下,我终究放弃逗他打趣的心机,一本端庄的说:“你放心,甚么事都没有产生。如果真的有事产生的话,我就不会这么惨痛的躺在这里了。”
他瞪大了眼看我,眸子乌黑。
“这话该我问你才对。”
我咽了口唾沫,竖着两根手指故作夸大的笑说:“我包管,我毫不会做你的继母占你便宜。”
他来的时候已是日暮,海真正筹算安设我安息,他却悄没声气的走了出去。
我自那晚过后便再没见到努尔哈赤,倒是褚英,在我复苏后隔天曾来看过我一次,却只是站在门口望着我发楞。那双充满赤色的眼睛,死死的盯住了我,眸底深处交叉了极度庞大的眼神,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阴沉最可骇,也是最难读懂的。
“东哥……”他悲惨的喊我的名字,眼神里有着浓烈的绝望。
我感觉蹊跷,等没旁人的时候,便问海真,阿济娜去哪了?她先是吱吱唔唔不肯说,厥后我连猜带蒙,终究模糊得知,事发后衮代斥责阿济娜奉侍不周,将她责打了二十鞭,然后关进了柴房。
他拿捏的手劲恰到好处,既减缓了我耐久卧床形成的肌肉紧绷,又不会弄痛我的旧伤,我舒畅得眼皮直往下耷拉。
他淡淡的扯出一丝笑容:“还疼吗?”
我晓得他或许是曲解了甚么,忙难堪的拉上领口,遮住淤痕,却不想被他冰冷而又颤抖的手一把挡开。
我扭头看向窗外,天气已是黑沉沉的,本来我竟已睡畴昔好久了。打了个哈欠,我勉强撑起家子,燕窝粥在苦哈哈的辽东但是未几见的好东西,也就现在,受伤后的我有福拿燕窝当小米一样炖来随便吃。
代善是最后一个来看我的人。
朦昏黄胧间,却闻声海真的声音在耳边轻声问道:“格格要不要再用些燕窝粥,这是二阿哥临走特地叮咛主子煮的……”
“臭小子!”我没好气的捶他胸口,“明晓得我不能转动,莫非还非要我下地请你,你才肯过来?”他身上带着股冰冷的寒气,才靠近,我便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噤。
“好些了没?”他没答复我的话,只是远远的拣了张圆杌坐了,悄悄的看着我。屋里固然烧着火地,暖意融融,但是他的神采却始终透着惨白,毫无赤色。
我展开眼,四周瞅:“代善走了么?”
我含笑点头。俄然间他的瞳孔骤缩,带着一丝怜惜的看定我。顺着他的目光,我低下头,看到本身些许敞开的领口下淤青的陈迹――那是……努尔哈赤弄出来的吻痕。
细细的咀嚼海真的每句话,想着他每晚孤傲固执的守在窗下,想着他对着昏睡的我喃喃细语,想着他细心庇护的替我按摩,想着那张惨白而又和顺的脸……我不由痴了。
醒来后才晓得我撞伤了腰椎,此后好长一段时候将只能趴在软褥上养伤。因怕小皇太极哭闹玩耍吵到我歇息,我被挪出了孟古姐姐的屋子,住到了东侧一处小单间养伤。孟古姐姐担忧我老趴着不动,时候久了胸口会捂住暗疮来,便让一个老妈子专门服侍我翻身,别的又遣了她的贴身丫头海真来奉侍我平常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