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当是策动了……”
我毕竟不是真的是个不懂轻重的孩子,内心固然烦躁,却还是无法的叹了口气,归去重新坐下。明间的叫声仍然此起彼伏,但与此同时,屋外头却一阵当啷当啷的铃响,跟着鼓作铃响,念咒般的唱词也嗡嗡嗡的响了起来。
“福晋!福晋……您醒醒……再使点劲啊!”
“把福晋扶坐起来!”接生嬷嬷也不管我是谁了,尖厉着嗓子叮咛我,“撑住――”
阿济娜挨着炕头,低下头看着我,满脸焦心:“格格,醒醒。”
我点头,这模样还能睡得着我上辈子就是天篷元帅投胎。
我懵懵懂懂,看阿济娜一脸忧色,俄然觉悟过来,哦哦的叫了两声,结结巴巴地说道:“是要生了吗?”看看天气,屋外一片乌黑。
不晓得之前的东哥是如何糙皮厚骨地固执抗寒的,我只晓得我一到早晨就会冻得难以入眠,挨了一个多月,就寝严峻不敷,每天都困得不可,可也是挨着枕头不时冻醒。我睡的处所是孟古姐姐寝室外的明间,因这屋没有伶仃的厨房,以是烧炕成了格外的豪侈。孟古姐姐晓得我怕冷,格外催了几次,可每次都没有回应。昨早晨我含混糊的睡下,奉侍我的丫头阿济娜和孟古姐姐的大丫头一边看炉子烧水绣花腔,一边闲谈,听她俩的口气,仿佛大福晋衮代的屋里早已烧上了地炕了。
海真刚好端着盥洗的热水出去,见这景象,急得泪流满面,嘶声大喊:“格格!格格您要撑住啊――格格啊――”
我更加烦躁不耐起来,外头热烈不凡,模糊隔着窗户仿佛还能闻声有人在给努尔哈赤道贺,努尔哈赤那开朗到叫人闻之讨厌的笑声时不时的盖过萨满求福的声音,但和外头笑语晏晏的场面截然相反,屋里倒是凄厉如鬼域。我冷得浑身颤栗,终究忍耐不住冲了出去。
“如何回事?”我噌地从床沿上站了起来,想掀帘子出去,却被阿济娜挡在了门口。
但厥后听很多了,仿佛就有点精力颓废了,包含屋外那些接生嬷嬷反复说的甚么“不要用力……”“福晋歇歇,省点力……”我迷迷瞪瞪地歪在床上,看着窗户纸上的色彩一点点的变得透亮。
被她那么几声格格一叫,我猛地回过神来,也顾不得忌讳,捋起袖管,行动利索的爬上炕。接生嬷嬷错愕的看着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我这个小丫头是打哪冒出来的,我也顾不上解释,照着孟古姐姐的人中掐了下去。我指甲够长,使力也够狠,被我这么一掐,孟古姐姐竟然幽幽转醒,只是神采非常的痛苦,双眼紧闭,满身颤抖。
我扶起孟古姐姐,让她的后背靠在我身上,她仰躺半坐,接生嬷嬷又喊:“福晋,能见到小主子的头了,您再使点劲……”
没多会儿,一脸惨白的孟古姐姐被挪出了房间,她精力不是太好,却还是不忘对我挥手:“去……去内里睡会儿……”
相对而言,孟古姐姐声音已经细不成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