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飞若的反应很奇特,先是眼神缓慢的看了花吟一眼,而后假装漫不经心的模样,“是吗?我数月前是被马惊过,可我不记得是谁救了我了。”
傅新酒水吃到一半,俄然冲出去端茶的梁飞若说:“我想起来了,我见过你,好几个月前,我哥曾经从马蹄下救过你的性命。”
梁老爷竟当场吓住了。
梁老爷这才惊觉回神,颤着声儿叮咛了一个下人去斟茶。花吟道了声谢。梁老爷哆颤抖嗦着站起家,面如惨绿,喃喃道:“此人叫常大,南街卖豆腐的,年过五十,光棍男人一条,虽无妻无子,却有个上了八十的老母亲,他这腹痛的弊端早就有了,且这几日日趋减轻,上一日还来我这里看过,我料定他也活不过三五日。本来就是要死的人了,何必再补他一刀,白白染了这倒霉。唉……就不知多赔他母亲些银两这事能不能畴昔,只怕林家得了动静会落井下石,借端肇事……”
梁老爷本就惴惴不安的心刹时提到了嗓子眼,仓促看了花吟一眼,忙提了衣摆就迎了上去。
但花吟手快,刀子已经下去,划开了一处肚皮。
此时福分洗净了器具,站在门口喊,“三爷!还回不回家用饭了?再不归去老爷和夫人可就要焦急了!”
偶尔一些小伤,会用少量麻药减缓疼痛,可剂量再大些,麻的人事不省,开膛动刀子的境地,那定然是慎之又慎了。
福分晃了晃脑袋,心头不解,怎地都城的人不是说见多识广么?怎比幺姑郡的百姓还没胆色。
梁飞若却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一副急不成耐抛清干系的模样,“就算你哥貌比潘安,才比子建,千人追万人爱,那又与我何干?”
花吟吓了一跳,本能的反应就是揪住站在她身后正捂着口鼻的傅新。
巳时刚过,门口俄然传来撕心裂肺的嚎哭声,梁家下人来报,说是常大的老母亲听了动静,头上戴了白布,来哭丧来了。
因为刚动过刀子,门一推开,劈面一股难闻的血腥味,差役们“呀”的一声,举了绳索就喊,“是谁开膛破肚害了人道命?速速束手就擒!”
梁老爷听了花吟的话,歇了几天业,关了大门,只开了个角门,供家里人出入。
“梁老爷,能给我一杯茶吃吗?口渴的很。”花吟说。
梁老爷子苦着一张脸喋喋不休,花吟却走到那名为常大的人身前,探手朝他的脸“啪啪”打了好几下,大喊了声,“常大!常大!快醒醒!醒醒!”
正在这时认识不清的常大蓦地大吼一声,“吵甚么吵?没见老子正睡觉吗!滚犊子!”
傅新已然有几分醉意,闻言扬高了声音道:“我哥那般龙姿凤章的人物,多少都城女子梦寐以求的工具,你竟然说你健忘了?你诓我的吧?”
“我哥是烈亲……”傅新正待对他的偶像展开新一轮的歌功颂德。花吟却在这时夹了一撮菜塞进了他的嘴里,“吃你的饭吧,早点吃完从速归去,省的你的小郡主大半日没见着你,又要闹天闹地了……”
这里头正错愕不安,外头俄然闹了起来,有仆人来报,说是也不知谁去报的官,说善堂内有人暗害人道命,差大哥这是拿人来了。
此中一人问,“那外头有人报官说你正给常大开膛破肚?”
及至次日花吟早早醒来,正在熬药,兰珠嬷嬷就找了来,昨儿她听福分如此那般一说内心就不结壮,可才搬了新家,另有诸多踏实需求做,也不得空过来看看,今儿个一早,她借着上街买肉买菜的机遇便拐了过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