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花吟怕梁家没照顾过这类病人,便也没归去,只叮咛福分回家跟爹娘特别是兰珠嬷嬷必然要解释清楚了。梁老爷备了一桌酒水好生接待了她,只不过花吟只用饭吃茶,不沾荤腥酒水。
花吟接过,也不言语当即对着那标记着就划了下去。
傅新旋即笑了,脸颊染了酒意,红红的,“噢,莫非是我俩的爱情已经传为嘉话,家喻户晓了?”
而那些人只不过是传闻常大被人剖肚了,都过来看热烈的罢了。
“麻药?!”几人俱都震惊当场。
而后只听院中传出“哎呀”的痛呼声,“世子爷,那是郡主的原话,她说了务必带到,你做甚么打我啊?”
常大嘟囔着应了,因为还认识不清中,声音忽高忽低的乱喊,“别吵!哪来的王八羔子!”
“我哥是烈亲……”傅新正待对他的偶像展开新一轮的歌功颂德。花吟却在这时夹了一撮菜塞进了他的嘴里,“吃你的饭吧,早点吃完从速归去,省的你的小郡主大半日没见着你,又要闹天闹地了……”
梁飞若却红了眼圈,转头看向她,“花公子,对不起,是我们家扳连了你。”
梁老爷这才惊觉回神,颤着声儿叮咛了一个下人去斟茶。花吟道了声谢。梁老爷哆颤抖嗦着站起家,面如惨绿,喃喃道:“此人叫常大,南街卖豆腐的,年过五十,光棍男人一条,虽无妻无子,却有个上了八十的老母亲,他这腹痛的弊端早就有了,且这几日日趋减轻,上一日还来我这里看过,我料定他也活不过三五日。本来就是要死的人了,何必再补他一刀,白白染了这倒霉。唉……就不知多赔他母亲些银两这事能不能畴昔,只怕林家得了动静会落井下石,借端肇事……”
偶尔一些小伤,会用少量麻药减缓疼痛,可剂量再大些,麻的人事不省,开膛动刀子的境地,那定然是慎之又慎了。
傅新等人大惊失容,“本来你是要给人开膛破肚啊!”
善堂内有人动刀子,给人开膛破肚,善堂后院的仆妇仆人早传的人尽皆知。现在福分出来要洗那堆沾血的东西,本来聚在门口看热烈的人,呼啦一下全做了鸟兽散,却也没跑远,躲在暗处,一副看阎罗王的模样。
傅新一怔,低头看了花吟一眼,方才他一向感觉这小子太目中无人了些,自始至终没将他放在眼里,却不知他这会儿竟跟个小女人似的胆怯畏缩,一时大男人气势冲了上来,朝那几名差役吼道:“大胆!见了本世子爷也不下跪,你们这几个是活的不耐烦了?”
此中一人问,“那外头有人报官说你正给常大开膛破肚?”
梁老爷惶恐的瞪大了眼。
及至次日花吟早早醒来,正在熬药,兰珠嬷嬷就找了来,昨儿她听福分如此那般一说内心就不结壮,可才搬了新家,另有诸多踏实需求做,也不得空过来看看,今儿个一早,她借着上街买肉买菜的机遇便拐了过来看看。
花吟一怔。
常大哼了一声,眼皮子也跟着掀了下,却并未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