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日不自行了断,我便一日不请大夫,我倒要看看你的心能硬到甚么程度!”
赵睿终是失容!他放开顾昭华大步来到晗哥儿身边,探向那小小的口鼻,公然不见半丝气机。
“死?”顾昭华呆了一呆,继而尖叫,“这不成能!他们不成能死!”
顾昭华便如疯了普通搏命上前,赵睿一把扯住她身上的五色霞坡将她推搡在地,晗哥儿见状便要起来,却被身后的婆子死死地按在软轿之上!
顾昭华凄厉尖叫,赵睿微现惊色,向带出去的婆子使个眼色,便有婆子上前检察。
一场春雨下了一天一夜。绵密的雨丝覆盖万物,六合间统统的声音都被细雨带来的“沙沙”声所代替。广平侯府的一处偏僻院落中,一个身着五彩霞披的女子在上了锁的偏房内凭窗了望,透过充满灰尘的破败窗棱,她的视野被班驳的粉墙所阻,只见到天井里到处散落着的桃花花瓣,点点片片地铺了满地,像是被绞碎的帛纸。
他是至心想她死的!
短短两句话他说得连咳带喘,更引赵睿愤怒,“男儿膝下有黄金,此等置你性命于不顾的毒妇岂值你下跪!”
“大哥。”赵贞语气淡然,“你本日逼死了这毒妇,将来晗哥儿醒了,怎会不恨你?晗哥儿虽是你的儿子,但身材里还流了这毒妇的血,他要为母报仇,赵家如何安宁?不过是一个儿子,容姨娘已生了一个,将来你再续娶,何愁没有嫡子?”
“这是顾婉容对你说的?”顾昭华闻言蓦地大笑,大颗大颗的眼泪不竭自眼角滚下,“她推晗哥儿入水倒成了有理之人!晗哥儿落水后我不顾信期在身入水相救,今后每至信期我腹中都痛如刀绞!可他是我的儿子,只要他安然,我的命给他又有何妨?好笑你这笨伯,被顾婉容那贱妇迷得神魂倒置,她说甚么你便信甚么,她嫁了皇子现在贵为皇后,为拉拢你不顾廉耻地将身边丫头改作她的名字送给你,你也如珠如宝!你也不想想,若非有我外公家权势互助,若非你可助皇上从龙,她岂会多看你一眼?”
顾昭华大惊失容,扑到赵睿身上又打又咬,“你还我老参!你害死儿子了!你这暴虐的牲口!”
正说到这里,中间软轿中的孩子俄然睁了眼睛,迷苍茫茫地看着顾昭华,软软糯糯地唤了声:“娘,你这两天如何没去看我?”
“开口!”赵睿怒喝,“皇后深明大义以大局为重,岂是你这般蠢毒妇人能够非议的?若你识时务,便饮下这杯毒酒,我还可保你三分颜面,说你是心胸惭愧而死,不然我休你下堂,将你昔日丑事公告天下,想必你父亲也容不得府里出了你如许的毒妇!”
赵睿还是未动,顾昭华更加心焦,“快啊!”
“闭嘴!”赵睿怒极,冲上前来甩手扇到顾昭华耳畔,看着被打得扑倒在地、耳中流血的顾昭华,一眼睛红得几欲迸血。“求你为妻?的确痴人说梦!我娶你不过为了你外祖家的权势可助我赵家翻身,疆场冒死,为的是我赵家的将来,舍子救母,也权因你那三个表兄在场,若非舍了我赵家骨肉,如何让他们信赖我对你的真情实意?如何让他们引我为知己,甘心为我肃除异已立下从龙之功?现下他们得皇上追封加爵,也算死得其所了!”
“我不会的喝的。”顾昭华盯着赵睿勃然变色的俊脸,笑得更加凌厉,“你想奉迎那贱妇,我偏不让你如愿!”她一扬身上霞披,“我身担皇上亲封的一品诰命,你有种就亲手杀了我,要我他杀,绝无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