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阮元得知刘文如受封,也实在为她欣喜,这时看着阮承信又提及此事,想着父亲情意已决,再行谦辞终是无益,倒不如顺其天然,或许病情还能有些转机。便也对阮承信道:“既是如此,那……孩儿再筹办两日便北上了。爹爹且好好保养身子,家中之事,另有蒋二和杨吉他们,爹爹不必忧心的。”
“中丞之言甚是,下官归去以后,便集结吏员前去督办。”清安乐道。
“大人,依下官的经历,杭嘉湖三府起码要设立粥厂三十座。”李赓芸道:“杭嘉湖地狭人稠,若无三十座粥厂,绝难同时施助这很多百姓。并且从积年粥厂创办环境来看,开粥厂放赈,并非一劳永逸之举,此中多有旧弊,如果不能处理,只怕很多百姓不但领不到充足的粮食,还会温饱交煎而死。我能想到的弊端,一是很多处所官府发粮不敷,常常掺杂石灰于粥中,如此放赈并非利民,乃是害民!有些粥厂固然粮食足备,却不知规律,开厂放赈,多有百姓一拥而上,竟至相践而死者不计其数。另有,粥厂常常会聚数千百姓,此中不免会有老弱女流,他们身子不好,特别需求在乎,很多处所施赈之时,没有特别照顾这些人,随便将他们安设一处,有了病治不了,还轻易形成相互感染……以是虽有饥荒,大多府县官府却都不肯开粥厂,只因一旦有了这些事,那百姓没遭到实惠不说,仕进的还要被参一个渎职,久而久之,很多人也就怕了。”
“如果公然如李知府所言,那就开粥厂吧。”阮元也点头道:“不过这杭嘉湖道,大抵需求多少粥厂,一旦公开施粥放赈,又有何弊端,我们也要想好啊。”
“都城那边倒是有个好动静。”阮元先开口道:“皇上已经同意,拨发赈粮十五万石,很快就能送到浙江。吴康成那边现在也同意再捐二十万两银子,加上我抚院出的廉俸,各位前后捐的银两,总也能买下很多米了。但本年灾情更甚客岁,特别是客岁杭嘉湖便即遭受了一次雨灾,就算秋粮尚能维系些光阴,也是杯水车薪啊。”
“是伯元返来了?有甚么事,快些出去讲吧。”不想本身尚未入门,阮承信竟早已听出本身声音,主动唤了本身出来。
但是想着父亲病情,这时的阮元却也一时迟疑不决。自仲春父亲生日以后,持续的阴雨让阮承信双腿一向酸痛有力,到得4、蒲月间,阮承信竟连坐在椅子上都显得非常困难,只得连日卧床不起,虽说雨季渐去,可夏季又是暑热之时,也不知父切身材可否支撑得住。如果本身赈灾在外父亲却俄然病发,那本身可就要成了不孝之子了。想到这里,阮元心中也自茫然,不觉之间,竟已走回了后院,来到了父亲卧房之前。
“湖州客岁灾情就重,本年也是如此,以是你想去看看,对吗?”反倒是阮承信帮阮元说出了后半句话:“既然如此,你去看看也好,有了你坐镇湖州,上面官吏,天然就能极力了。”
“好,好,你自去筹办,该如何办,就如何办。切莫为了爹爹病情,就把公事迟误了啊。”阮承信点头道。
“另有就是贪吏太多,很多处所放赈,常常监办粥厂之人都是本地吏员。这些人夙来贪小便宜惯了,经常剥削赈粮,最后发到苍内行中的粮食,不过是净水中多了几粒米,那样的粥厂只会形成民怨。”清安乐也弥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