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总制,既然您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我也对您说一句实话,我李长庚家里不缺钱,出来仕进兵戈,也不是为了升官发财,我眼下独一的心愿,就是这东南本地重获承平,千里海疆安澜仍旧!”李长庚看阿林保公然不敷为恃,当即斥责他道:“这蔡牵甚么心性,您不清楚,可我清楚!他野心勃勃,劫夺商旅渔船,向来不包涵面,五年来这福建海上不管贩子还是渔民,闻蔡牵之名无不色变,这等人神共愤之巨寇,如何能留活着上?他客岁乃至一度自主王号,要与朝廷划海而治,实是恶逆至极,罪不容诛!我李长庚既然做了官,又于蔡牵比武,不能亲手击杀此逆,便是我为官之耻!如果我公然听了你的话,我知己不得安稳,这东海一样不得安宁,那般景象之下,你让我如何苟活!我出海之际便立下死志,我宁与蔡牵共死,决计不与他共生!阿总制,我言尽于此,而后用兵之事你可自决,若你也与那些昏庸之人一样,想着弹劾于我,那你就给皇上上疏去吧!我李长庚只求问心无愧,其他的,我顾不得那么多了!”说罢,李长庚便即拂袖而去,竟是看也不再看阿林保一眼。
“好吧,那我也就抛砖引玉了。”阮元笑道:“《论语》讲这个‘仁’字,用力最多,前后言仁者五十八章,仁字前后呈现一百零五次,可千百年来,这‘仁’之一字,究竟是何本意,倒是众说纷繁,一时候竟有人以为,只要居家修身养德,便是为仁,可果然如此吗?曾子有言,人之相与也,比方舟车,然相济达也,人非人不济。郑康成释‘仁’字,言仁之读音,同于相人偶之‘人’,康成为何竟有此言?多数是因为,这‘仁’之本意,便是相人偶了。此一人与彼一人相人偶,尽其还礼忠恕之事,方可言仁,不然,这仁字却为何是一小我字边,加上一个‘二’字呢?许子《说文解字》亦有言,仁,亲也,从人二,可见二人之相与,方是为仁之底子。士人之于乡党,天子至于臣民,这些都是‘相人偶’之道,却唯独不包含在家独居,冥思静坐之事。独居静坐,修身养性,此可言‘德’,但如果只要一人,便不敷言‘仁’。后儒多为取巧之道,滥用‘仁’之一字,却忘了此中‘相人偶’的本意,实在是不该啊。”
“李军门,这简朴啊?”阿林保竟另有后着,道:“就算真的蔡牵还敢在海上惹事,那也无妨,我们只需奉告皇上,那是个冒充蔡牵名号的蟊贼,真蔡牵早就被我们杀了,皇上也不熟谙蔡牵,如何能够是以惩罚大人呢?到时候谁敢在真假蔡牵上面胡乱告状,我们就让他闭嘴,时候久了,这真真假假外人天然就分不清楚了。”
“哈哈,是我啊。焦相公,你这才一年不见,就记不住我了吗?”杨吉一边对焦循笑道,一边也走了出去处阮元道:“伯元,这一年下来,你在家中如何样?小恩公现在葬在那里了?你快寻个光阴,也让我畴昔拜一拜吧……伯元,你这是如何了,莫非你也和小恩公一样,腿脚出了题目吗?快,我给你找大夫去,你这如果病发了,那毫不是小事啊。”看到阮元卧在床上难以起家,杨吉也当即想起了阮承信那日倒地的景象,忧急之下,忙体贴起阮元景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