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元自入仕至此也只要十五年,可出任巡抚便已长达四年,青年时为官顺利,自不以宦海勾心斗角之事为念,即便偶有艰巨之时,也能仰仗本身独到的应对之法,到处化险为夷。可听朱珪之言,这托津竟是软硬不吃,本身身在杭州,京中宦海也绝难兼顾,又想着孙星衍的叮咛,一时候却也没有妥当对策。只得对朱珪拜谢道:“恩师垂训,门生自当服膺,今后门生自当应机而变,至于其他……总之门生毫不主动获咎别人便是。”
“皇上,今时分歧昔日。历代先帝之时,或许亏空之数不如本日,又或许碎务开支不及本日,若如此,赔补亏空天然不需十年之久。但臣在杭州,对于各项开支均已严加清查,开源节流、兴利除弊之举,臣亦已实心办理,如果要包管旧账得补,新账无亏,非十年不能成全功。只是臣虽经心钱谷数算之事,老是资质驽钝,如果皇上另有良策,也请皇上宣示于浙省,臣必极力推行。”阮元答复道。
“算了,你本非旗人,张承勋入旗也不久,如此莽撞却也不免。朕本也想着广开言路,力求直言,可你等之言也要保全朝廷大局啊。这件事,朕只先采纳你二人之议,对你们不做惩罚。今后如有其他不便之处,你等也要持续进言才是。”看嘉庆并无苛责于己之态,阮元便也再次叩首,称原是本身草率。
想着或是嘉庆先前冲动不已,一时也需自行禁止,阮元便没在乎,答道:“回皇上,浙江碎务,臣已极力去办,这几年浙江多有水水灾情,也都一一贯下指导赈灾之法,所幸皇上多番恩赐,蠲免受灾各县田赋,又兼浙省贩子多急公好义之辈,屡有助捐义举,百姓糊口还算安稳。现在川楚安宁,赔补亏空一事,经臣三年筹划也有了转机,若能依定制赔补,十年以后或可尽行无亏。只是蔡逆降而复叛,实在是臣忽视粗心,还请皇上降罪。”
“但是阮元,朕也不能只听你们几个一面之词啊?”嘉庆叹道:“这件事,朕本就不想专断,是以对军机大臣一一详询,厥后朕想着,即便朕仅同军机大臣一同商讨此事,你等外人听了,一样会觉得朕有专断之弊,是以朕最后尽集大学士九卿,一并商讨你这折漕之议,最结果不出所料,应者寥寥。你等联名督抚有四个,可当日力主此议不成行之人,少说有十余个啊。那你说,朕应当听谁的呢?还是说,你等那般联名上疏,本就是想在直省自壮阵容,以图京中卿贰由此心生惊惧,故而不得不平从你等呢?”
次日阮元一行再度北上,很快到了承德,得知嘉庆这时正在张三营行宫围猎,也便持续解缆,隔日便即到达行宫。嘉庆听闻阮元前来觐见,自是欢畅万分,当即安排了阮元入对。眼看阮元模样,比起四年前离京之时,多了几分沉着慎重,却也多了几分沧桑。回想阮元初出京时,本身也对阮元并无绝对信心,可四年下来,阮元抚浙却已颇具效果,心中天然也多了一丝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