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庆桂也是言出必践之人,次日便与阮元、张承勋等人一同解缆,亲身前去萧山牧场察看实际环境,孙星衍之前曾与阮元一同清丈牧园地亩,这时也一同与大家前去。
而他这最后一句话,也让庆桂一时难有应对之语。按官位而论,庆桂的大学士天然高于张承勋的杭州将军,可张承勋另有一等侯的爵位,身上官服绣的是方蟒。庆桂一家固然三朝为相,可祖孙三人都不以军功见长,就没获得爵位,庆桂本身也是因安定白莲教之功,才得了个世袭骑都尉的职衔。如许一来,二人即便各自上疏,也只能打个平局,嘉庆毫不成能等闲支撑庆桂。
一时阮元入了将军府,只见正堂两侧,庆桂与张承勋已经相对而坐,都不作声,清安乐也被二人叫了过来,正在张承勋身后站立。看来庆桂此次南下,重点针对的就是本身了。公然,庆桂见了阮元入内,当即便对阮元斥道:“阮中丞,老夫在都城算着,你来这杭州做巡抚,前后也有四年了,这巡抚的端方,你怎的到现在还不清楚?!那萧山牧地是甚么处所,是国朝定鼎之初,世祖天子钦赐杭州八旗的旗地,向来便要给杭州官兵放牧战马,以助军需。如果如你之言将牧地变作盐场,那杭州军马从何而来,杭州武备又如何得以充沛?就因为盐场赚的多,以是国度底子武备,你都不顾了吗?如此以财利奉承于上,实在光荣!再说这旗地更革与否,向来只能旗员决计,你并非旗人,凭甚么自作聪明,妄断旗地之用!本日老夫奉了皇命,亲身南下监办牧地一事,就是为了奉告你,你升迁是快了些,可皇上也没让你如许胡作非为!老夫本日就给你看看,究竟甚么是端方,甚么是体统!”
“那你这八旗牧地,被海水腐蚀成如此模样,却为何不早上报?”庆桂也向张承勋问道。
“庆中堂,所谓沧海桑田,便是如此。”阮元也在一旁弥补道:“下官是扬州人,与中丞所居江宁相距不远,下官来杭州之前,和中丞设法并无分歧。可下官实际看了这里环境,方知这里百余年前,海岸线尚在十里开外,可百年来海水不竭腐蚀,本来本地的地盘就都变成了海,而这牧地也开端垂垂被海水淹没。特别是浙江夏秋之际,海潮大盛,这里竟有一半的牧地是能够被潮流淹没的,久而久之,这里的牧场天然就不能再生青草,而海水中夹带的盐也在退潮后留了下来。又过了十几年,就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庆中堂,此言差矣。这牧地之事,并非阮中丞的意义。”张承勋夙来雅善文人,又经常在杭州旗营听闻阮元大婚、查案之事,对阮元更是佩服。这时看阮元被庆桂斥责,便主动对庆桂驳斥道:“国朝定规,旗务确切要由旗人来办,可国朝也并无明令,说非旗人出身就不能参与旗务啊?据老夫所知,阮中丞在京之时,就参与过八旗赏银发放之事,可见只要参与旗务之人中有一二旗人主事,阮中丞便可同办。更何况,此次萧山牧地更革,是老夫、阮中丞与清藩台一同上疏,老夫名字在最前面,以是这件事本就是旗人办旗务,还请庆中堂不要弄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