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中丞,这赈粮之数,下官感觉是不是不敷啊?”严荣问道:“下官听闻,中丞此次所请赈粮,只要四十万石,下官这金华灾情较重,以是分了十五万石。可下官前日也去灾区观察过,只见受赈百姓,远超下官所想。是以下官担忧,这些赈粮能不能支撑到四个月以后?只怕两三个月间,就要……”
董诰也当即答道:“回皇上,浙江灾情确切如阮元所言。臣家在富阳,故而克日多有浙江会馆主事职员,前来奉告臣浙江灾情,浙西金华、处州等地,受灾犹重。并且先前皇上交给臣等的浙江布政使刘烒、按察使秦瀛、学政刘镮之上奏,也都提及了浙西灾情,故而臣觉得,下放赈粮已是刻不容缓。至于详细灾情,臣看阮元奏疏,也已经一并附上,户部自会一同查对,依阮元上报人数,决定发放赈粮之数。”
对于嘉庆的这些决定,董诰和戴衢亨都没有贰言,即便是夙来对阮元常有成见的庆桂,眼看赈灾事大也没有其他反对之言。阮元的两封奏疏,很快就有了批复。
“另有这道奏疏,阮元上言,本年浙西遭受飓风暴雨,十多个府县种田,均已丧失大半,哀鸿已有约三十万之数,要求朝廷调拨赈粮四十万石……董诰,你也是浙江人,这浙江灾情,可否失实?”嘉庆持续问道。
但对于这时的阮元而言,救灾才是第一要务,嘉庆下诏以后不久,嘉白帮也来奉告阮元,已经会同其他漕帮,将浙西所需的四十万石粮食运送到了杭州。阮元便让李赓芸总领放赈事件,依每县上报哀鸿人数,一一停止分发,统统放赈事件,尽数公之于众,府县官吏试图暗中剥削之人,便没有了作伪的余地。
公然,阮元对于严荣和王昶的干系,并未多问,只行了平常的官员拜见之礼,便跟着严荣进了府衙。方即坐定,阮元便问严荣道:“严府台,朝廷的赈灾之粮,这几日但是已经分发到各县了?各县那边,分发环境如何?可有赈粮不敷之事?受赈百姓,可还安宁?”
“有何题目,但说无妨。”阮元道。
但阮元对于赈灾之事,却一向不能放心,开端放赈后不过数日,阮元便奉告家中抚院,本身决订婚自南下,前去金华、处州观察放赈环境,也一并带上了杨吉、焦循随行。一起溯江而上,不过数日便到了金华境内,看着江水尚属安静,一起上虽稀有县受灾,放赈之事却也算安稳,阮元也垂垂回想起来,嘉庆三年之时,便是在这四周的江水之上,亲眼目睹了溺婴的惨状……
“中丞,下官绝无虚报人数之事啊。”严荣惊道:“这哀鸿之数,下官之前严令各属县详加查问,并奉告他们如有瞒报,定当上奏参劾,下边的县又怎敢妄为呢?只是下官也参阅过之前本府赈灾人数赈粮,凡哀鸿之数如本年者,赈粮都在二十万石以上,如此看来,这十五万石之数,只怕是真的不敷民用啊?”
“既然已经刻不容缓,那就速速去诏户部会同发放赈粮吧。朕常日观高宗天子实录,清楚哀鸿赈粮之数,阮元上报哀鸿,依四十万石放赈,符合旧例。如果户部没有其他定见,便尽快给浙江命令,留下四十万石漕粮,以作放赈之用,如何?”嘉庆清楚本身亲政不过一年不足,赈灾之事必须及时办理,才气重振民气。只是遵循端方,放赈需由户部一并商讨,是以有此决定,但愿户部尽快有所行动,制止疲塌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