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未几日,阮元向嘉庆扣问伦贵利措置事件的上疏,与浙西赈灾的奏疏一道被送到了嘉庆案头。嘉庆也调集了几位军机大臣,对两大抵事集合参议。
董诰也当即答道:“回皇上,浙江灾情确切如阮元所言。臣家在富阳,故而克日多有浙江会馆主事职员,前来奉告臣浙江灾情,浙西金华、处州等地,受灾犹重。并且先前皇上交给臣等的浙江布政使刘烒、按察使秦瀛、学政刘镮之上奏,也都提及了浙西灾情,故而臣觉得,下放赈粮已是刻不容缓。至于详细灾情,臣看阮元奏疏,也已经一并附上,户部自会一同查对,依阮元上报人数,决定发放赈粮之数。”
对于嘉庆的这些决定,董诰和戴衢亨都没有贰言,即便是夙来对阮元常有成见的庆桂,眼看赈灾事大也没有其他反对之言。阮元的两封奏疏,很快就有了批复。
“这个阮元啊,都做了大半年巡抚了,为何行事还是如此谨慎呢?”固然嘉庆话是如许说,可庆桂、董诰等人都能听出,嘉庆并无指责阮元之意,公然嘉庆续道:“这伦贵利,仗着本身有个甚么安南进禄侯的名号,就敢威胁于朕,他那里是甚么侯爵,这天下官爵,不待朕颁旨册封,便是僭伪之名!他有何资格在我大清君臣面前,自称进禄侯?朕看这伦贵利本为大清子民,却投奔安南于先,挟安南之兵劫夺我浙江本地在后,如此无父无君,残虐百姓,就已经够得上凌迟!甚么阮光缵的敕命,也教他拿来做护身符,真是岂有此理!传旨,伦贵利无需押送入京,圣旨一到,便在杭州当场凌迟正法!另有,庆桂,以朕的名义,给阮光缵去一道旨意,问他伦贵利究竟是不是他私相封授?伦贵利带兵劫夺闽浙本地府县,有无他阮光缵的授意?不管他环境如何,这道旨都要峻厉告诫于他!他甚么意义,朕还不清楚?前些年觉得朝廷雄师在川陕作战,得空兼顾于他,便有了不臣之心,眼下川陕疆场连战连捷,剿除贼寇指日可待,他阮光缵如果识时务,就晓得该如何做!”
“只是中丞,这赈粮之数,下官感觉是不是不敷啊?”严荣问道:“下官听闻,中丞此次所请赈粮,只要四十万石,下官这金华灾情较重,以是分了十五万石。可下官前日也去灾区观察过,只见受赈百姓,远超下官所想。是以下官担忧,这些赈粮能不能支撑到四个月以后?只怕两三个月间,就要……”
行船又向南行了半日,便到了金华府城。那金华知府严荣固然清楚岳父王昶乃是阮元幕中上宾,却也知阮元到任以后,凡部属馈遗,一概不收,想来不会因这番原因对本身多包涵面,便也遵循平常礼节,驱逐阮元进了金华府衙。
“皇上明鉴,臣这就下去拟旨,定要让安南阮主重新慑服于我大清声望!”庆桂对于嘉庆此次的措置并没有其他定见,而嘉庆所言本身也是真相,在勒保、额勒登保与德楞泰三员大将的主动作战下,不过半年,已成强弩之末的白莲教各部屡战屡败,嘉庆五年入秋后,川楚疆场情势已变得逐步向清军无益起来。有识之士也都清楚,只需假以光阴,持续围歼,这场仗必定以清军得胜告终。
而跟着安南海盗的逐步溃败,浙江的海防重点,也垂垂转移到了闽浙海盗之上。
“中丞,下官绝无虚报人数之事啊。”严荣惊道:“这哀鸿之数,下官之前严令各属县详加查问,并奉告他们如有瞒报,定当上奏参劾,下边的县又怎敢妄为呢?只是下官也参阅过之前本府赈灾人数赈粮,凡哀鸿之数如本年者,赈粮都在二十万石以上,如此看来,这十五万石之数,只怕是真的不敷民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