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彦成道:“看明天这模样,这杯酒小弟是喝定了。实在小弟当时也是想着,在翰林里多交友些有才学的朋友,天然就是各位了。可我若早早奉告你们身份,只怕你们有了别的动机,竟不与我一道读书了,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那彦成只好饮了一杯,阮元也笑道:“实在我看啊,这事另有一人当罚,我初入翰林之时,看裴山和绎堂的眼神,就晓得他们中间,必定有隐情。你们想想,裴山在都城十年,如何能不知绎堂身份?当时我们问他,他还支支吾吾,不肯答复呢!”世人纷繁称是。
世人听了,一时都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那彦成道:“伯元,你的事我略知一二,和珅送礼给你,我看他本意当是在江家之上。并且这一次送了,只怕今后你不行礼也说不畴昔。可和珅……这些日子,都城里都在传和珅四十大寿要大加筹办,只怕他也想趁这个机遇看一看朝中意向,何人值得拉拢,何人并非同路,这一过寿就都能看得清楚。伯元,今后该如何做,你可得想好了。”
一个半月后,朝廷俄然颁下诏令:山西山东诸省,仓廪充分,存银无亏,内阁学士尹壮图妄称亏空、挟诈欺公,依律当论斩决。而乾隆这时却网开一面,称不该因言废人,亦无妨以谤为规。终究免了尹壮图极刑,降为礼部主事,从二品贬到了六品。
江镇鸿打断道:“另有一事,你常在这行馆,只恐外人见了,便会说你落第入仕,满是因江家之故。也罢,眼看着皇上万寿盛典,江家也要帮手筹办一些,这些事你也帮不上忙。眼看你在京中,也做上官了,今后的事母舅也不能勉强,便即去吧。”
阮元觉得无妨,便即听着,刘镮之道:“伯元,他二人中的是一甲进士,本年未能升迁,仍然是七品编修,可你呢,这也升了编修,和他二人官职相称,他们天然会有些不平。更有些传闻,说你能考中进士,散馆又是第一,是因为和珅和你有来往之故。这不是捕风捉影吗?明显是那和珅自作多情,给你门上送礼,如何倒成了你的不是?”
卢荫溥道:“本日是你等庶吉人散馆,他二人客岁便授了编修,故而不来,也自无妨。”
杨吉忿忿道:“他这不是把本身和皇上相提并论了吗?还是说……伯元,你说和珅会不会另有别的意义?”
阮元对仓廪赋税之事本来所知未几,虽经常听闻各省亏空,但他精于汉学,犹重实证,晓得所查诸省均无亏耗,心中迷惑一番,便也不再多言。而孙星衍在六部担负主事,与尹壮图来往本密,这一日想着尹壮图不测贬官,此中必有隐情,便找了几位熟谙的同僚,一同到尹壮图府上喝酒消愁。
卢荫溥笑道:“绎堂,大考归大考,可之前有一事,你可得说清楚。你是阿中堂之孙,这事你入翰林时就应当奉告他们。我觉得这是你本身的事,故而不言,你却为多么了半年,才让他们一一得知?你说你这杯酒,该不该罚?”胡长龄、刘镮之也连宣称是。
呼什图说完这话,便即拜别,阮元只好再行拜别。
胡长龄道:“伯元,瑟庵你我倒是熟悉,金门我听人说,另有一番故事。当日殿试之时,金门表情冲动,成果眼看日落,仍未完卷。按朝廷定规,此时便要收卷,当日礼部尚书常青在场,见他笔迹清秀,一时不忍,想让他多写一些。王中堂看过他所写笔墨,也是这般观点,但王中堂一贯至公忘我,故而纵有惜才之心,也不能违了轨制,眼看便要收了他卷子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