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谢墉的处罚终究下达,上书房缺勤之过,乾隆仍未宽恕,但念及谢墉常日劳苦,只降为翰林院编修,而未夺职。可谢墉却上疏一道,自陈年龄已高,不堪大用,要求致仕,乾隆也自答允。夺职与致仕,地步可大不不异。
他初识那彦成时,便感觉那彦成对宫廷礼节,朝中治水政务,无不了如指掌,若非高门出身,毫不能有如此见地。故而了解以后,也曾问起过那彦立室世,但那彦成每次都是笑而不言,或者别的引出别的话题,从未正面答复阮元。翰林院中另有些别的旗人文官,他也曾问过,但大师都说不知。想来是那彦成入翰林院之时,便已奉告同僚,不对其他庶吉人流露本身身份。
刘墉道:“伯元,阿中堂与谢大人常日也无夙怨,绝非成心寻谢大人的不是。”
阮元听到这话,也不由大惊道:“刘大人,恩师他……怎会如此呢?门生也晓得恩师年已七旬,身材天然大不如前了。但即便如此,恩师勤恳平生,朝廷里如何说夺职便夺职了呢?”
又道:“若阿中堂还是信不过门生,江南另有一人可证明门生所言不虚。仪征生员汪容甫,亦是谢大人取录,门生帮谢大人取录生员时,容甫先生曾与门生同往。容甫先生文采经术江南共知,断不会欺瞒于中堂,如此也足见谢大人取士,是有真知灼见的。”
刘墉看着阮元,仿佛也有些欣喜,道:“伯元,实在朝廷当中,缺的不是能办事的人,而是看到题目却不敢说的人。也正因为如此,多少人明显没有出错,却只是因为曲解,就被罢了官丢了职。长此以往,朝廷当中另有甚么道义可言啊?可眼下衮衮诸公……实在也包含我,大多是洁身自好,不说话,也就不说错话。但若大家都是如许,万一有一日,灾害降到本身头上,又待如何?伯元,阿中堂我还是体味的,你只要不失礼数,阿中堂想来也不会指责于你。若你以为本身真能为恩师辨明本相,那便去吧,老夫也不强求。”
那彦成也笑道:“还是玛法有宇量,伯元初来我们家,看他神采,是有些严峻的。玛法和他并不了解,却包涵至此。这一点上,还是孙儿有所不及。”
那彦成道:“确是如此,我固然没奉告你们出身,可如果你们之间,有人真的需求帮忙,莫非我还能袖手旁观不成?故现在科的庶吉人,我都一一奉告了门房,如果有来府上的,尽管让他们出去。不想明天碰到了伯元!玛法,伯元前来,究竟相问何事?”
谢墉道:“实在上书房的事,也是我有些倦怠了,本来我是应当亲身具疏,上奏给皇上的。当日我见吉大人在侧,也就没想那么多,只求他帮手上达,本日看来也是有些疏懒了。皇上只降了我官职,却未夺职,已是开恩之举,教员没甚么不对劲的。”
进了公爵府,走过几处厅堂,便是阿桂常日议事之所,门房上前报了阮元名号,便引阮元入内,只见厅中上首坐着一个须发尽白的白叟,白叟虽老,可一股豪杰之气仍在眉眼之间,恰是年已七十三岁的当朝首席大学士、首席军机大臣阿桂。阿桂下首坐着一人,面色驯良,阮元却也认得,恰是本身座师之一的铁保。
阮元走上前来,见礼已毕,铁保见是阮元,也赶紧陪笑道:“伯元?真是没想到啊,你看看,就在刚才,教员还在和阿中堂提及本年新点的翰林呢。阿中堂,这位便是江苏仪征阮元,本年翰林庶吉人里啊,下官方才还说着,这有几个才学兼备的新人,今后必堪大用,阮伯元就是此中之一。伯元,你本日来阿中堂府上,却又是为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