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墉道:“伯元,阿中堂与谢大人常日也无夙怨,绝非成心寻谢大人的不是。”
阮元也笑道:“绎堂兄这是那里话?翰林当中,我等庶吉人提及绎堂兄,都说你学问政事兼优,想来今后必是有一番作为的疆臣枢臣。至于你出身如何,都不在乎的。我来府上之时,府前听了我姓名官职,便即准予入内,想来也是绎堂兄的叮咛吧?”
那彦成也笑道:“还是玛法有宇量,伯元初来我们家,看他神采,是有些严峻的。玛法和他并不了解,却包涵至此。这一点上,还是孙儿有所不及。”
阮元走上前来,见礼已毕,铁保见是阮元,也赶紧陪笑道:“伯元?真是没想到啊,你看看,就在刚才,教员还在和阿中堂提及本年新点的翰林呢。阿中堂,这位便是江苏仪征阮元,本年翰林庶吉人里啊,下官方才还说着,这有几个才学兼备的新人,今后必堪大用,阮伯元就是此中之一。伯元,你本日来阿中堂府上,却又是为了何事?”
“若中堂觉得门生出身江南,便为江南学子回护。那门生试举一二实例:乾隆四十九年会试,共取士一百一十人,江南独占二十人。乾隆五十二年会试,取士一百三十七人,江南有三十一人。本年会试,共取士九十八人,江南有二十七人之多。以四六为分,江苏一省于会试中,中式者还是最多,大略七八位进士当中,便有一名来自江苏。眼下翰林院中,胡修撰、汪编修,与门生一样来自江苏,也都是谢大人做学政时亲身拔擢之人。若谢大人真是不辨良莠之人,那只怕我等几人,眼下仍不得中式呢。”
阿桂想想,道:“阮元,你所言或许是真,刘崇如近年办事,虽多有恰当之处,但想来不至扯谎。只是你提及谢墉与同列来往未几,故而乞假,未能让皇上得知。这番话即便我信赖,皇上也一定信赖啊?”
铁保见阮元与阿桂对峙不下,也出来打圆场,道:“伯元,你是谢大人拔擢之人,对恩师心胸感念,我是晓得的。可阿中堂夙来至公忘我,便家中子侄,如有不对也毫不宽贷,对谢大人又忘我怨,阿中堂如何会……”
谢墉眼看阮元已成了进士,入了翰林,不日即将正式授官,自也非常欣喜,笑道:“伯元,你送教员到这里,教员已经心对劲足了。想来来岁教员也七十二了,人生至七十便已古稀,朝廷供职,老夫是心不足而力不敷了。今后朝廷当中,就要看你们年青人的啦!”
阮元听刘墉之意已是同意他前去阿桂府,便即谢过刘墉。刘墉一边把“学寿”的字幅交给阮元,一边笑道:“伯元,有朴重之心是好的。可千万记着这两个字,不管产生甚么,别和本身活力,那样伤的只是本身啊。”
阮元听到这话,也不由大惊道:“刘大人,恩师他……怎会如此呢?门生也晓得恩师年已七旬,身材天然大不如前了。但即便如此,恩师勤恳平生,朝廷里如何说夺职便夺职了呢?”
他来都城,前后也已经三年了,故而对于旗人之间的满语也略知一二,晓得“玛法”在满语中,便是“祖父”之意。听那彦成先说到“本身府上”,又称阿桂为“玛法”。莫非阿桂与那彦成竟是祖孙?
又道:“若阿中堂还是信不过门生,江南另有一人可证明门生所言不虚。仪征生员汪容甫,亦是谢大人取录,门生帮谢大人取录生员时,容甫先生曾与门生同往。容甫先生文采经术江南共知,断不会欺瞒于中堂,如此也足见谢大人取士,是有真知灼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