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楷在都城多年,旗人倒是也熟谙一些,故而上前答道:“绎堂这般奖饰,但是过誉了,鄙人乾隆四十八年就已取了举人,现下已是第三次插手会试了,才俊二字,鄙人是当不起的。更何况,这会试向来取录不易,我等也不敢说此次必能高中啊?只怕同年做不上,还要等上数年,称绎堂一声恩师呢。”
特别是策论中有一题,触及黄河治水,那彦成更是如数家珍,道:“国朝乾隆四十七年,在兰阳(今河南兰考)三堡之处,距南堤千丈外,筑堤一道,于南堤旧河形处,引渠一道,工程共长一百六十余里,以后再从兰阳三堡挖宽缺口,引渠下注,从商丘七堡出堤,最后归于正河。此疏浚之法,虽用工四蒲月之久,但疏浚以后,较之畴昔筑坝堵塞,实以不成同日而语,传闻当日朝臣商讨,除此以外,再无良法。”
阮元想到这里,情感也再难按捺,紧紧抱住了杨吉。
第一场
铁保见王杰略有所思,也问道:“王中堂,这策论可有不当之处?”
“你说你这日子过得,多累,考上了就是考上了,还想那么多干吗?”杨吉与阮元了解六年,天然已是同心同德,阮元考中会试,便与他本身考中了普通,故而豪情难抑。
赋得草色遥看近却无,得无字五言八韵。
淡红残雨压飞埃,清籞霏微霁色开。
这已经是阮元第三次插手长达九天的大考,故而比拟于三年前的乡试,阮元已经沉稳了很多。会试与乡试发卷时候不异,三月初九日子时下发试卷。但这一次阮元没有刚强地当夜落笔,而是悄悄睡去,直待次日卯时,方才筹办恰当。只见试卷上写着:
“并无不当。”王杰看罢策论,心中也已经有了设法,道:“冶亭、阳复、芝田,这几篇文章,我已有了设法,即便与各位分歧,也请各位不要见怪才是。”
阮元有一句话说得没错,会试取录与否,最后还是要看主考的意义。而这个时候,王杰、铁保等人,也正在夜以继日的分阅考卷,拟写考语,决定着举人们的运气。
王杰眼看二人争论不下,也转向铁保,问道:“冶亭,这三篇卷子,你如何看?”
十余年读书应举,寒窗苦读,日复一日,本日与昨日,并无甚么分歧,明日与本日,又是普通风景……
那彦成笑道:“伯元说得不错,实在我并未去过河南,只是家中偶尔有人参与此事,故而听闻了这些当日治水故事,便记得一些,算不得甚么才气的。”
“不错,那我还真得帮你求个签,让你考中。”
阮元见此人时,仿佛与胡长龄、汪廷珍、钱楷又有所分歧,此人气度雍容,言语驯良,但身形健旺,仿佛读书以外,也是个精于骑射之人。阮元少年时也练过骑射,故而有些经历,晓得若不是常日苦练,想在骑射上有所特长,是绝无能够之事。此人腰间所系,乃是一条犀带,而非江南文人常见的素带。如此看来,此人多数是京中旗人,并且是旗人中的世家后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