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门前仆人走了上来,向阿桂道:“老爷,之前阿谁来过我们府上的阮元翰林本日又来了,仿佛有甚么事,想请老爷答允他。”
外官以后,便是各部院献礼,看看六部、都察院、大理寺都进献结束,已到了翰林院、詹事府,传旨寺人唱道:“翰林院进《万寿盛典》一部,詹事伯麟进献!……翰林院编修阮元,进《宗经征寿说》一部!”
钱大昕因为此时身在都城,也穿了四品朝服,前来万寿庆典。这两人是三品官员,位置就在钱大昕身前,故而二人对话,钱大昕听得清清楚楚。
“阿中堂就别说了。”说到这里,王杰仿佛更加愤恚,道:“本年翰林当中,还真有好几个给和珅送礼的。并且你应当也传闻了吧?阮元竟然就是此中之一。”
阮元也再次谢过了那彦成。王杰道:“伯元,我也清楚,你现在既然跟和珅有了来往,来岁翰林大考,也会遭到连累。你才学本佳,若说大考得个二等,应当不难……实在便是一等,也并非不成企及。但如许一来,必定会有人说是和珅助你。若你不嫌弃,我有个别例能够帮你避嫌,你可否听听?”
阿桂点点头,对王杰道:“巨人啊,不如如许,你和绎堂先到前面,听听这阮元此次前来,究竟所谓何事。我也寻个机遇,向他旁敲侧击一番,看看他甚么设法。如果到阿谁时候,巨人仍然感觉那阮元已经走了正道,便出来直斥他一番,我毫不干预,如何?”
“王大人,我所接圣旨,写的也是均要进献。想来皇上记错了吧?可你问这些干甚么,皇上提了进献一事,就是让你进献的。说各随己便,那是谦辞,皇上八旬万寿这等大典,别人进献,你这里甚么都没有,那不是大不敬吗?”
这话说出,阿桂尚未答复,前面的王杰和那彦成却都是一惊。
阿桂打断道:“绎堂,你此言已近结党,切莫再提。我等为官,是为了上报君恩,下守本分,不是为了党同伐异的。何况王中堂就不想想,皇上为甚么早不放假,晚不放假,恰幸亏和珅过寿那两日放假?想来皇上内心也是稀有的。”
不想阿桂却非常沉着,道:“巨人啊,阮元的本性你应当体味啊,平时做事,老是有理有据,跟和珅也没有太多来往。他送礼应当不假,可送礼一定是为了交结和珅啊?”
阿桂道:“如果如许,你设法倒也不算错。只是,这假我不能给你。我晓得你学问如何,你不致因为学行不佳就去避考。可阮元你想,如果你本日乞假,那明日你乞假的来由,也会成为别人乞假的来由。到时候如果大家都来向我乞假,我要如何应对?翰林大考,向来亦有文笔低劣,黜落降职之事。你这乞假的来由,莫非是要给那些不学无术之人做遁辞吗?我身位工头大臣,朝廷法度不得不遵,不能在你身上开这个先例。”
“王中堂,不成说皇上的不是。皇上对我有拯救之恩,乾隆十三年若不是皇上彀开一面,我已经身首异处了,哪有本日坐在这里的福分?”阿桂倒是对乾隆非常信赖,又道:“何况有些督抚,为了本身仕进承平些,便折节屈就一番,也是有的,如何能说他们各个都是和珅翅膀呢?不过既然王中堂一向在体贴这些,我倒是有一事不知,翰林、都察院、六部主事内里,有多少人去了和府啊?毕竟你我年纪都大了,他们才是将来朝廷的栋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