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吉想想,阮元说的也有事理,胡长龄、钱楷等人他都见过,晓得都是勤恳朴重之人,值得厚交。本身回想扬州风景,归去看看,倒也不错。便说道:“如果你执意如此,我也没定见,可你想乞假,这要向谁说去?朝廷那边,真的会给你假吗?”
而金正喜除此以外,也有另一番设法。实在他在朝鲜时,曾听家人讲过清朝与朝鲜通使之事。因清是大国,朝鲜是小国,故而经常有清朝使臣对朝鲜使臣口出轻视之言。可这日固然阮元和朴齐家对话时,他在门外听得清楚,阮元言辞有理有据,却一向对朴齐家心胸恭敬之意,并未因学问上的争论上升到身份轻视。故而心胸感激,想着认了阮元为师,也有感激他尊敬本方使臣之意。
一起之上,阮元想着给和珅送礼之事,已在翰林中招致诸多不满,故而也把事情来龙去脉,一一贯纪昀解释过了。没想纪昀倒是非常开通,道:“伯元,学问上,我这个老同窗钱辛楣,我从熟谙他起,就没感觉他比我好到哪去。但论品德,辛楣我是第一个佩服的。你说乾隆四十年的时候,辛楣才多大啊?官说不做就不做了。这股士子之气,老夫佩服!既然你从生员的时候,就一向得辛楣信赖,想来你德行是过得去的。你如果然去跟和珅一道了,你说说,你对得起辛楣先生吗?”
跟着乾隆万寿邻近,都城当中来往高官也越来越多,外省督抚正值入朝的,都已接踵进京。周边朝鲜、安南、琉球等国国使,也已连续入京待命。这一日朝廷便派出礼部尚书纪昀,前来朝鲜国使地点的使馆行迎见礼,阮元则是此中副使之一。别的,这时正在都城的钱大昕,也因学术出众,被特别要求前去。
柳得恭担忧二人言语比武,稍一不慎,便会令两边不快,也忙打圆场道:“实在大清国中,掉队学人日盛,我等在朝鲜也是听闻过的。此次出使大国,本也想着能与大国名儒交换一番,乃是我等毕生的幸运。正喜呢?快把他叫过来,来见见这些前辈。”
以后两班使臣自也不拘执于国度之限,朴齐家和柳得恭提了些当时流行的经术题目,纪昀和钱大昕一向存眷学术,也都应对如流。不觉已近傍晚,大家均苦时候之短,可公事已毕,纪昀等人也不得再行留下,便一一告别了朝鲜使团,各自归家去了。
阮元略沉吟一阵,也安闲答道:“回朴大人,此例虽上古所无,但国朝素重礼节,便依朴大人言也何尝不成。实在,本日我朝使臣之仪,恰是朴大人所言所愿,莫非朴大人不清楚吗?”
朴齐家听了这话,心中也暗自钦服,不想这后生未及而立,对《仪礼》竟也精通。便又问道:“那再问阮副使,本年我等来都城,本是因大清天子八旬万寿之故,这八旬庆典,历朝所无。《仪礼》本为上古之作,与天子八旬万寿未及规制,也是不免。但鄙人觉得,既然这八旬庆典,乃是数百年不得一见之事,那迎见之礼,天然也要从张旃之仪才是,不知阮翰林之意如何呢?”
纪昀道:“不错,恰是他二人。本年是皇上八旬万寿,朝鲜那边天然也做了最好的筹办,朴大人柳大人不但是朝鲜国中高官,学问你我也是见过的,他们来最合适。”见阮元神采,仿佛他对这二人非常陌生,便也耐烦解释道:“伯元,我们之前说的朴大人,名字叫朴齐家,柳大人叫柳得恭,在朝鲜国中官职天然不低,并且在经术、政事上的工夫,也不亚于我大清的夙儒。你见见他们,虽说一时之间不致有甚么进益,总也能留个姓名,朝鲜国中,通经博学之人也很多呢。”阮元忙谢过纪昀指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