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督抚天下 > 第十七章 南钱北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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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也不由感慨这一科进士起来,道:“这一仗下来,却也苦了要中进士的这些学子。翰林院那边,掌院之事,乃是阿中堂和嵇中堂兼着,嵇中堂年龄已高,近年任事未几了,眼看军务繁忙,阿中堂又得顾着军机处。渊如即便中了进士,前面想得朝廷提携也不轻易了。或许你此次未能取中,也不是好事。”

听到这里,阮元和江彩也都是一惊,钱大昕眼看江彩有孕,站立困难,忙表示行馆下人,给江彩找来椅子,让她坐下了。这才缓缓说道:“伯元,夫人,你们可曾想过,若招考举子,真的取中进士,就是朝廷命官了。朝廷是需求爱民如子,体贴生民痛苦的父母官,还是不顾苍存亡活,只知肆意剥削,弄得府库充盈,便自夸大功一件的那所谓‘能吏’?哈哈,‘能吏’这个词,国朝用的,也很多了。可只要让府库充盈,国度赋税不缺,便是能吏吗?伯元,你读过《魏书》,应知长尺大斗为何物,读过《宋史》,也应知‘丰亨豫大’是何意。百姓交得五斗粮食,他用大斗来称,便只够四斗,百姓无法,只好多交一斗,才气完税,以此弄得府库充盈。朝廷不知此中起因,便称其为能吏。这些人,那里配得上能吏二字,依我看,只应称其为豺狼!”

说道算学,阮元倒是确有些兴趣,道:“若论算学,门生家里有家祖留下的算经,门生幼年之时,曾遍览此中三统四分、小轮椭圆之法,只是……”想到这里,俄然想到,他于《五经》当中,最为善于之学乃是《礼记》。又为了精通《礼记》,三礼中另两部《周礼》、《仪礼》也经常研读。而《周礼》当中,最后的《考工记》部分,多涉舟车营建之法,正与算学相通。

“伯元,实在你本年也不过二十四岁,老夫想想,老夫二十四岁那年,学行可还不如你呢。我是雍正六年生人,二十四岁那年,正值皇上第一次南巡,当时我也是意气风发,想着皇恩浩大,无妨前去一见。正赶上那年皇上格外开恩,特赐了一场恩科乡试,我当年也是荣幸,本来想着江南乡试那般艰巨,也不知几时才气落第人,可那场恩科我竟然中了,今后便有了举人功名。伯元,你能够也晓得,你谢恩师当年,也是那一场恩科,得了皇上恩赐举人呢。”

任大椿倒是对此非常体味,道:“此中原委,我也和兵部之人问起过。柴将军那里有甚么贪纵之事,不过是那福康安气度局促,容不下柴将军罢了。我也知军报所述,柴将军仲春入城死守,直至十仲春上,方得得救。其间皇上担忧他力不能支,劝他弃守,他也不依。眼看城里粮食,早吃尽了。就连地瓜花生,也吃得干清干净,到最后……只能靠油籽充饥了。恒瑞坐拥雄师,却不来救,眼看再稀有日,便也守不下去了。这时嘉勇侯雄师到了,诸罗方才得救。”

阮元也有些不解,问道:“是甚么事,竟然要夫人如此操心?”

纪昀喜道:“才二十五岁?辛楣,这后生今后若勤于学术,只怕你我都要望尘莫及了啊?你看看他这语句,引经据典,却毫无堆砌之感,生涩古字虽多,读起来却并无不通之处。更可贵的,在这些丹青上面,你看。”说着好轻易翻到刚才看的那页,细心报告起来。

王杰笑道:“晓岚啊,你说我仕进久了,你看看本身,不也是一品礼部尚书了?学问不可,就承认嘛,何必把任务推在仕进上面?”当然,话是这么说,手倒是很诚恳,很快接过纪昀手里这本册子,也翻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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