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元也把上年英吉利使团入京之事,说了些与钱大昕听,钱大昕听罢,也道:“伯元,你倒是有福之人啊,老夫当年在都城之时,所熟谙的西洋人也不过蒋友仁蒋先生一人罢了。你却能见到一个使团,实属不易。不过话说返来,你提及那‘七政仪’,老夫却感觉是个可贵之物。伯元,这西洋人其他的事能够不学,可他们常常精于巧思,用于天文历算的仪器,向来都有其独到之处,其间常常有我中原学人所不能虑及之事,你今后治学可不要有流派之见才是。”
阮元只好自谦略通一二。毕沅也笑道:“阮学使,实在这宋辽金元四史,士子研读本就不易,司马温公以后,《资治通鉴》但是整整七百年无人再续了。这四部野史,元明二朝修得又过于繁冗,自是误了士人学习。是以我早就发下弘愿,要续修《资治通鉴》,成宋辽金元四朝史事。哈哈,话说返来,此次我来济南,还不测碰到一名史事大师呢,想来一两年内,大事可成了!快去请辛楣先生过来,让先生也见见阮学使。”
阮元道:“我还是想着,总得寻个机遇,把这统统后果结果,说给武先生解释清楚。前次去的时候,也是我对他太不体味,但我看着武先生家中藏书那般模样,想来武先生也不是不通情面之人,如果能将这统统说清楚了,或许武先生也会转意转意,情愿来这里帮我们呢。”
“那如何办?”
死愿先平保,功甘让盛庸。
这《元朝秘史》本日又称为《蒙古秘史》,是元朝宫廷史乘,但是终元一代,此书只要蒙古笔墨,并无汉文译本,是以明初订正《元史》之时,很多关头史料都未能收录。直到《元史》刊订已毕,此书方有汉译本,固然如此,说话却也非常粗糙。毕沅对此颇不觉得然,一向想着即便不参考此书,通鉴续修也无伤风雅。但钱大昕却一再对峙,即便此中言语要重新润色,也该当将史料存于《续资治通鉴》当中,是以他一时未去拜见阮元,只在巡抚部院帮忙毕沅修书,不想这日阮元竟也来到了抚院。
武亿道:“这字看着是随性了些,可其间自有法度。是以我想着,若不是翰林普通人物,不能为此。此人是本地人,还是远道而来的客人?如果本地人,我也好去见地一下。”
“并且,我们督学的时候,不是从青州路过了一次吗?当时听本地童生讲起武先生,都佩服得五体投地。就连边上莱州、沂州,都有很多人晓得武先生呢。以是说啊,如果武先生能够到我们幕中,想来我这学政的风评,也会一日千里,到时候啊,邪不堪正,流言天然就会渐渐少了。”
“你却不知。”阮元只自顾自的说着,道:“这毕沅毕大人,本来是湖广总督,却不知为何,竟要来山东做巡抚……这也不首要,毕大人是金石和乙部的大师,我早就想见见他了。这金石汇集之事,还要请他再指教呢。却没想上天佑我,竟然让毕大人到了山东这里!”
门房道:“这……大抵是上个月吧?有位客人,边幅……挺俊的,也很年青,来了这里带了很多祭品祭拜铁公。当时他便问起我们,能不能为铁公题诗一首。我们想着并无不当,也就允了。厥后看他写的字挺标致,诗的内容,有几个看过的人也说好,我们便把这诗装裱了起来,挂在那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