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庆看了阮元奏报,自是心中大喜,这日叫了三位军机大臣到养心殿来,一同会商阮元奏疏。嘉庆说着陈阿三等人盗案之事,不由喜道:“阮元此次在浙江所为,真是洁净利落,办得好!短短一个月,乌鸦船盗匪、陈阿三匪帮接踵就逮,看来浙江贼盗也该销声匿迹了,该赏!若说美中不敷之事,就是阮元毕竟初任巡抚,这罪刑议定,未免过分谨慎,只说够得上极刑,却不敢定夺了。这陈阿三一伙首犯,依朕看来,个个都够得上凌迟!对此罪大恶极之人,又有何宽恕可言?便即传旨,依法在杭州处刑!”
“刘藩台,一个月的时候,擒捕这几十名贼盗很难吗?”秦瀛看着阮元一举连破两伙盗匪,在刘烒面前也有了更多信心。
“延大人。”阮元随即也拜过了延丰,道:“前日鄙人所言要事,便是擒捕这一干贼人,他们故居南沙,如果我先行擒捕发卖私盐之人,只怕泄漏风声,让他们提早窜匿。不过本日,这陈阿三一伙已然全数就擒,想来南沙之滨那些发卖私盐之人听闻风声,也能够消停一阵子了。至于以后清算盐务,乃是长策,还望大人不弃,与我巡抚部院一同筹划悠长之策才是。”延丰见阮元言辞诚心,又兼剿捕贼盗,不数日便有奇功,那里另有半分疑虑?忙谢过了阮元。
“伯元,那些贼盗当中,有两人已经招认了,此中供词,和你先前所言多有类似之处,不如你先来看看?”就在这时,孙星衍带着一沓文书,从侧面偏厅走上。阮元也拿过两份供状,细心看了下去,不过数行,便即叹道:“渊如兄,公然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啊!本来这陈阿三一伙,和三年前的红门局火警,另有之前督院旗杆之事都有干系,这一役下来,我们是连破了三个大案啊!”
“萧山知县李廷兰擒得盗犯陈武康、许心得、孙景明三人在此!”
听闻抚院擒拿很多量大贼,刘烒、秦瀛和延丰也不由被阮元擒捕之速所震惊,这一日下午接踵到了抚院。看着二十多个被擒拿的能人别离在抚院各房受审,刘烒也不由赞叹道:“天哪……这、这都是阮中丞捕拿到的吗?这阮中丞到任,本日也才刚满一个月啊?”
“那……阮中丞,这些被擒拿的贼盗,在你剿捕之时,可有他们行劫的实据啊?”刘烒却另有一个疑问。
看着这些供状,秦瀛也不由叹道:“伯元,此次一举擒获这些贼盗,你但是立了大功了啊。不过我看这些贼人所犯法行,只要坐实,首犯便只要凌迟一途。我臬司天然也要重新审理,可这给皇上的奏报,却要先筹办上了。”触及极刑必须上奏,这也是清朝常例,是以秦瀛有此一语。
“但是……这两伙贼盗横行浙江,为祸已然数年,固然人数未几,但行迹向来难寻,以是先前官府一向得不到线索,这阮中丞到了,才一个月……看来,阮中丞做这巡抚,也一样能做好啊?”阮元初到浙江之时,刘烒尚不能完整信赖于他,可看着一个月内,两伙作案多年的强盗接踵就逮,之前的疑虑也就烟消云散了。
“仁和知县戴廷沐擒得盗犯何阿二!”
以后陈阿三也不敢在杭州居住,便堆积逃亡,出门做了盗贼,他们盗卖府库绸缎早已聚起大量财产,又有很多发卖私盐之人插手此中,便即添置刀枪,乃至购进了很多鸟枪,一时横行浙北,再无顾忌。阮元到任之时,陈阿三等人听得风声,晓得阮元之前就是浙江学政,又一贯以廉洁洁直闻名,就想着给阮元一个上马威,才有了督院旗杆折断之事。却不想一行人竟由此暴露马脚,阮元不但没被这类打单行动吓倒,反而从各种蛛丝马迹动手反向搜索,终究一举摧毁了这个为祸多年的匪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