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得水听着阮元之言,也是暗自迷惑,按理说阮元来本身这里,应当是他有事相求,可不想阮元刚一开口,便要本身减少征收漕粮,嘉白帮因帮着官府多行加耗,这时风评已经每况愈下,是以减征漕粮之事,本也是本身乐意为之,可阮元提出一个虐待前提,多数前面就会有更难的事要本身做。也就持续问道:“阮中丞,若能将加耗减至乾隆五十五年之额,虽说不能尽除其弊,但对于宽纾民力,自也是大有裨益。可这漕赋之事,向来难行,大人虽规定了酌减数额,可上面这些收粮的官吏,却一定听啊?如果他们一面欺瞒大人,一面征粮仍旧,却又如何是好?”
阮元将右手悄悄向后摆了三下,余得水当即会心,忙叫身后诸人退出正殿,只剩下本身和阮元二人。可阮元却没有直接申明来意,反倒问余得水道:“余帮主,我记得之前来你漕帮之时,你曾对我言及漕务之弊,此中之一,便是本省大吏,大多不恤漕务。可现在富纲交结和珅,已从云南缉捕归京,不日即将处绞。玉总制也调去了福建,不在这里了。如果他二人都不再插手漕务,你这里收粮、人为之事,但是有所好转?”
阮元前来之地,天然便是嘉庆二年他与孔璐华南归之时,被不测带去的嘉白帮。而这位与阮元施礼的“余帮主”,恰是当年聘请阮元的余得水了。余得水引着阮元进了寺庙正殿,内里的安插,和两年前几无二致,桌上的茶水也和当年一样浑浊。阮元自带得净水过来,以是只是将茶杯在口边一碰,却不饮下。余得水清楚阮元本是干净之人,能有此礼,已是对本身的恭敬,便也未几言,直接问道:“阮中丞,前年是小人冒昧,一时不知中丞情意,便即相请而来。却不知本日,竟是中丞亲身帮衬蔽舍。如许说来,中丞定然是有要事而来了?却不知眼下浙江,竟有多么要事,需求中丞如此劳心劳力呢?”
“阮中丞,如果如此,我嘉白帮高低人等,定然感激中丞眷顾之恩,来日中丞如有何调派,嘉白帮也必定尽力以赴,方能报中丞互助之万一。可中丞此番前来,究竟是为了何事?只如果我等力所能及之事,小人必然加派人手,定要让中丞对劲才是。”余得水清楚,阮元此次来到漕帮,连续为本身解了两大困难,如果本身不能回报,今后运河一起,本身申明是必定保不住了。是以,只要他更进一步,尽力帮忙阮元,才气保持巡抚部院和嘉白帮的干系。
余得水看着阮元,也垂垂清楚,漕运中的很多弊政,阮元定是早有体味,不然这时不会如此安闲言事。想到这里,也不由摇了点头,叹道:“阮中丞,实在沿漕海员有些盗卖漕粮之举,老夫也是清楚的。嘉白帮不算多,可如果严查,只怕有些人也难逃干系。实在话说返来,做海员的日子也不好过啊,咱这里海员普通能拿二两现银,其他各帮呢?有些只怕北上一次,三五个月下来,都拿不到两贯钱的。并且现下天下百物,都垂垂贵了起来,就是满打满算的二两银子,实在也不大够用了。以是有些海员家中贫苦,便只得做些见不得人的活动,倒是也没体例。当然了,老夫这里一向是严查盗运之事,如有海员自带土产逾制,或私贩漕粮多了银子,咱嘉白帮向来都是严办,毫不容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