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不由分辩拉了杜岩进院,边走边叫,“爹、娘,快出来看……”
三叔公一把拉住杜岩,对老伴呵叱一句,“瞎咧咧啥!天凉,先让孩子出去和缓和缓。”
杜岩见那人模糊另有旧时的模样,却一时想不起名字。这户人家应当是父亲的三叔家,面前之人应当是三叔公的儿子。
探头往前看去,米粮铺子也还在,只是上面本来挂着杜记米粮的招牌换成了陈记。杜岩皱皱眉头,内心不由猜想:是爹做买卖蚀了本,把铺子卖了?还是买卖做大了,去州府了?
他的心像是被风吹吹走了温度,冰冷的有力下坠。站在原地缓了一刻,深吸了口气,上前打门。半晌,内里传来极不耐烦的声音:“谁呀?拍甚么拍,刚眯瞪一会儿……”
俄然有个影影绰绰的影象跳出杜岩的脑海:大雪、深巷、长街、水井、跌倒的小童、满脸心疼的妇人……杜岩看看摆布似陌生又似熟谙的风景,只感觉一股辛辣的滋味直冲鼻腔,使得他双眼一热,两行泪倏但是下。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名三十来岁的男人站在门口,打量杜岩几眼,问道:“你找谁?莫不是走错门了?”
房屋低矮,仿佛一伸手就能够着屋顶。窗户上蒙着层窗纸,被烟熏的黄黑一色。若非敞着门,这屋里几近和黑夜相差无几。
堂屋门口出来一名老夫,裹着薄薄的破夹衣,头发稀稀拉拉在头顶挽了个小小的发髻,嘴里抽着旱烟,吐出几个烟圈,叱道:“咋咋呼呼甚么,这么大人了一点都不慎重……”
“就是这里了……”杜岩在内心狂喊,他不顾统统向前奔去。两旁的风景也越来越熟谙,火线应当有一口井,井旁有一颗百年的大槐树。过了这口井再走一段间隔,有家灯烛店,灯烛店挨着的就是自家的八间两层气度的米粮铺子。
那门收回闷闷的声音缓缓翻开一个刚能暴露一张脸的裂缝,门中探出一张不耐烦的胖脸,大嘴巴一张,扬扬下巴问道:“你找谁?”
杜岩想不起来他到底排行第几,本身该如何称呼,只好自我先容到:“叔,我是前面杜诚家的儿子杜岩。”
杜岩点头道:“记得,五叔在家里的铺子做度日。”
三叔公吧唧吧唧抽了几口烟,重重叹了口气,对五叔扬扬下巴道:“你给岩儿说道说道。”
他拔腿就走,未曾想站的久了,腿早已麻痹,这一动差点摔了,趔趄几步方才稳住。在原地活动了几下,稳稳心神,深吸一口气向胡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