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维唯回帐蓬的时候,独孤绍棠已经叮咛人送来一大桶热水。
折冲府兵马加上弁州兵,四十来万人,以宁王萧恪为兵马大元帅,二度讨伐吴地。
皇后娘娘被囚禁,受了点惊吓,性命无忧。皇后乃恭王嫡母,尚未成事前弑嫡母的事,他若做出来,恐怕难堵天下悠悠众口。
独孤维泽和独孤维濯此次也在随军之列。沈氏虽各式不放心,但独孤家世代武将传家,参军是他们必走的路,也无可奈。只得打起精力筹办些吃的用的,想让兄弟俩带走,完了被独孤绍棠以一句去兵戈又不是游山玩水为由回绝。
独孤维唯把缰绳甩给阿敏,笑嘻嘻上前,“我跟娘说去驼峰山采茶,要在山上住几日。”
自独孤维唯春秋稍长,便更加胆小有主张,独孤绍棠跟沈氏也不将她当平常小孩对待。
独孤绍棠点点她的额头,不认同地警告:“下次可不准如许了。”
“嗯,我好久都没见到爹爹了……”独孤维唯拽着独孤绍棠的手臂,边走边说,稍倾又道:“不知能不能见到宁王殿下?”
虞贵妃所出顺王、平王,因参与恭王谋反,被杀,后代毕生圈禁。
一个月后太子即位,皇后晋为太后,太子妃韦氏为皇后。
一时心塞不已,想爹还在其次,恐怕真正的目标是来看宁王殿下的吧!是吧?
次年,改元天佑,是为天佑元年。
傍晚在周家渡口找了家堆栈住了一晚,第二日持续赶路。
散了帐归去时,独孤维泽兄弟正在陪mm谈笑。
到了春暖花开,宁王萧恪带领折冲府三十多万人马进驻间隔弁州三百余里的信州城郊,等候独孤绍棠领弁州兵来汇合。
傍晚时分,信州城郊的大营中,众将齐聚,仍在参议对吴的计谋摆设。
太子由此推断,皇上怕是已经驾崩或没法理事,宫中已被虞贵妃和恭王母子节制。
偶尔目光掠过幼年的兵马大元帅,忍不住大逆不道嘀咕,死小子没事长这么好做甚么。
俄然账别传来通禀声,一士卒掀帐而入,大声回禀:“启禀独孤将军,营外有人求见,自称乃将军季子。”
其他嫡派杀的杀,贬的贬,全部朝堂几近被颠覆重来。
现在恰是茶叶采摘的季候,独孤维唯禀了母亲,说要带着杜岩、阿敏和阿捷亲身去驼峰山采茶。
她风尘仆仆手牵一匹大黑马,冲他笑得好不光辉。
她单独带人出门办事已是常事,沈氏也不疑有他。
无语半晌,满嘴苦涩考虑言辞:“再过两日便要拔营,比来几日忙得紧,殿下怕得空拨冗见你。”
虞贵妃所出先帝长女华阳公主与驸马、虞贵妃娘家永平侯府,因勾搭恭王企图反叛,被满门抄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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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绍棠低头看着她一双大眼忽闪忽闪,仿佛内里关着一只欢畅的鸟儿,扑腾着翅膀展翅欲飞。
骑了差未几两天的马,虽说半途有歇息,但毕竟还是很累人的。在热水中一泡,疲惫顿消,独孤维唯忍不住伸展四肢,温馨得直感喟。
萧恪高居正中,随便坐着任众将群情纷繁,始终不发一言。看似姿势随性,然谁都没敢轻视面前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