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伽罗心中微松,又说到宇文护各州的人马,与徐卓商讨如何管束、如何阻截才气争夺时候,等着杨坚率雄师赶回勤王。
“嗯!”杨坚应一声,沉默半晌,才又开口,“本日你要我承诺统兵,却又迟延时候,但是有甚么战略对于宇文护?”
尉迟迥点头,沉吟道:“只是我朝精锐一同出征,长安城中已没有甚么兵马,禁军又在杨素手中,我可集结的不过数千人!”
被他一赞,杨坚反而不美意义,忙连连摆手:“尉迟叔父过奖,这是伽罗之计!”
杨坚、伽罗二人情意相通,互视一笑。
独孤伽罗冷静而坐,悄悄地听着他安稳的呼吸,鼻端是他身上特有的男儿气味,心底一片安稳。隔了很久,她才渐渐开口,将之前与宇文邕的计议细说一回,感喟道:“本来最好人选是父亲,哪晓得宇文护那奸贼竟会突施毒手,我竟没有来得及与你们商讨!现在他既找上你,我们不过顺水推舟,等拿到统兵之权,再好生存议!”
出征期近,朝廷已开端点兵,各州府的动静也已全数传回,杨坚与独孤伽罗细细堆积,细心商讨以后,最后的打算也已全数完成。因为有孝在身,过府不便,杨坚命人邀尉迟迥过随国公府相见,同时,独孤伽罗约见郑祁耶,向宫中通报动静。
伽罗等人见他惺惺作态,都是冷静而立,并不相劝,只要宇文珠吸吸鼻子,哭道:“大冢宰,父亲走了,今后你要多照佛我们杨府!”
尉迟迥手指微颤,脸上变色,低声道:“这……这老贼要篡位窃国啊!”身为疆场老将,只这一眼,便可看出宇文护屯兵数量惊人,并且粮草充沛,最可骇的是,这些州府竟然都在长安四周数百里以内。
公然,出城第一座极大的灵棚,就是晋国公府所设,宇文护身穿素服,亲身上前敬酒,为杨忠送行。
他杨坚充其量也就是一个前锋营的主将,向来没有做过一军统帅,还从未传闻这疆场交战也有父死子继的。
阿史那颂听他一言点破,心中也恍然大悟,不由神采微变,内心说不出的严峻,赶紧点头问道:“皇上,那我们要如何对付?”
他这番话大出杨整、杨瓒兄弟所料,他们想要禁止,却已经来不及。
是啊,这一天,终究要来了!
杨坚内心嘲笑,神采安静如常,应道:“大冢宰,不是我兄弟不肯为大周尽忠,只是忠孝不能分身。现在父亲新丧,大周朝廷另有很多大将,父亲却只要我兄弟几人,只能令大冢宰绝望!”
只是此时如果让杨瓒去官,必定令宇文护起疑,最好的体例就是将计就计!
独孤伽罗渐渐从杨坚身后绕出,向宇文护略施一礼,淡然道:“大冢宰,我大周一贯崇尚孝道,现在虽说军情告急,但是任由一个不孝之人统兵,雄师岂会心折?此事如果鼓吹出去,怕会扳连大冢宰也得一个不忠不孝、寡廉鲜耻的骂名!”
尉迟迥听他到处照顾殷勤,不由点头赞叹:“大郎心机周到,有勇有谋,杨私有子如此,夫复何求?”想到失落数年的尉迟宽,贰心中不由黯然。
独孤伽罗携她手坐下,亲身脱手烹茶,轻道:“这几日我没有见你过府,想来是杨素禁止,特地请你来一坐!”
毕竟是疆场老将,只这短短半晌,他便阐发清楚兵马排布。独孤伽罗心中暗赞,与杨坚对视一笑,轻声道:“尉迟叔父不必担忧,只等雄师解缆,伽罗立即疾骑赶往北国借兵,必会在雄师回师之前拖住这几州的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