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剑鸣被他叫破了根底,神采一寒“师弟,你如果执迷不悟,师兄可就顾不了我们弟兄之情,只好硬请了。”
丁剑鸣咳嗽几声“师妹,你……你身上喷的洋人的香水?这类西洋物件,就没有好的,再者,大女人喷这个,你不嫌丢人么?”
“孙师父,这一次,下官是奉了毓抚台的意义,来做这件事。抚台向来仇洋,对我们练拳的后辈亦多优容,这您也是晓得的。像是此次劫车案,朝廷派了专使前来,其态度上怕是靠近洋人,而仇视百姓。以是您得露几手神通,把他吓归去。山东,还得是毓抚台说了算才好,但是有一层,此人只能恐吓,不能弄死,教员父可要记牢。”
那教员父眼神转了几转,以烟袋在桌上一敲“这洋人既然是修铁路的,我看就不是甚么好东西。你们不懂,我们大金的山川水脉,那是老天赐下来的,上好的风水阵图。就拿咱山东来讲,本来没有铁路时,全部山东,就是一个阵法,保佑着我们五谷歉收,风调雨顺。但是自从修铁路立电线杆,把风水全都破了!一年不下雨,不就是被这些铁路坏了风水?你们当洋人美意眼,替咱修铁路?他们有妖人,借着修铁路、立电线的当口,破我们的风水,那些电线杆,就是镇龙桩,在龙身上钉钉子,锁死咱的气运。那些铁路,就是桎梏,给龙披枷上锁,复又钉钉,龙便飞不起来,咱的国度就好不了!”
“教员父,您听下官说。这车上确切有洋人,还是洋婆子。但是她的身份不普通,朝廷修铁路,还要希冀她告贷。若真是把她害了性命,内里的干系,怕是连抚台都担负不下。”
赵冠侯坐的是首车,车头前面,便是他们的车厢,这些拳官方接奔了这节车厢而来,扈从和简森夫人带的仆人,都举起了步枪,筹办打一个齐射。但是姜凤芝眼睛好,赶紧喊道:“先别搂火,带头的阿谁,那是丁师哥。”
“废话,你打冠侯,就是打我,我如何能不掺杂。再来,可别怪我用弹弓打你。你那飞镖工夫是好,但是我的弹弓你也晓得,要不然咱比比谁的手快?”
“没错,洋人用捆龙索破我们的风水,总不能让洋人随了心愿,他们修铁路,我们就拆铁路,不能让这东西留着。冠侯,我们畴昔是师兄弟,但是在公事上,我可不能讲私交。传闻你此次进山东,是要给洋鬼子通风报信当特工的,车上还带了个洋鬼子?”
“硬请?我是朝廷二品大员,你个身无寸职的白丁,也能硬请我?错非是你有皇王圣旨,不然凭甚么让我听你的。”
赵冠侯则笑了笑,没让姜凤芝说下去。“丁师兄,你现在这身装束,是练拳了?看来还是个头领,这铁道,是你们拆的吧?”
既有故交,便好说话,加上来的人一共也只二十几个,也就放心的让他们上了车。丁剑鸣此时已经换了装束,与当初津门时的打扮分歧。头上扎红布包头,上面用墨笔誊写“协天大帝”四字,腰系红带,身上穿一件红裹肚,在胸前挂了一块明晃晃的护心镜。
那名为三猴子的,是这处坛里,一名极有本领的二师兄,曾在梨园里当底包,学猴戏学的极好。起坛时,能请来那位关羽的恩师,偷桃的白猿,不但一手猴拳耍的都雅,还能舞大关刀,论技艺,也只服丁剑鸣一人。他先掐了决,随即仿着猴形,在地上滚了两滚,躲开几件兵器,便向车厢的最深处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