盾牌的前面,是三十余辆被保护着的大型吉普,每一辆都是车灯尽熄,车窗紧闭。
“我该说你甚么好?为甚么要杀了阿谁娘们儿?”坐在驾驶座上的他的火伴,一名右眼戴着眼罩的中年人烦恼地低声指责道。
这让朋克头笑得更欢了,宏亮的笑声震得车身都在微微颤抖。
而盾牌之间,都留有一道黑洞洞的裂缝。如果你的指尖忍不住探向那边,就能摸到某种冰冷而又坚固的东西,长长的,顶端又长着一个圆洞,那是埋伏着的枪口,在沉寂地等候着终将奉上门来的猎物。
那朋克头大步流星,已来到草丛面前。他站下来,扒开一丛荒草往里看,只见山脚下被草影袒护住的一堆堆碎石,另有一些砸烂的玻璃瓶和乱糟糟的塑料袋藏身在那边。
他又将目光转向了朋克头,一边把牙齿咬得紧紧的,真狠不得扑上去,把他像头死猪那样拖返来。
荒山外的荒漠绝顶,是一片极阴暗的边沿地带。
在这长夜将尽的最后一段时候里,暗中是最稠密最沉重的,仿佛上帝亲手抛下的一方铅块,其庞然的程度能与背后的大山比拟。
因为没开灯,只看获得车后座大抵的表面和黑漆漆的后车窗。
没有甚么不能被埋没于此中,仿佛被吞噬普通。
但是,他的肝火顿时就让位给了惊奇,因为他瞧见朋克头朴重挺挺地站在那儿,脑袋后仰着转向左边,正死死盯着远处,他的侧面像石雕一样生硬、板滞,完整被极度的震惊侵犯了。
眼罩男也感遭到了,他刚要张口,朋克头立即将一根手指竖到嘴上,表示他别出声儿。
“悬!”
“汇个屁,那条疯狗绝对跟‘夫人’有一腿,我敢打赌!你宰了他,也算是替‘先生’摆免了一顶绿帽子,岂不分身其美?”
他的火伴不觉得然地撇撇嘴,意义是说,算了,还是鉴戒要紧。
“你另故意笑!”
朋克头回过甚,跟眼罩男互换了一个眼色。
“你想得美,如果我俩今晚保得住小命儿,今后赶到日本去面见‘先生’、‘夫人’,我看你如何交代!”
“行了,返来吧!”见朋克头站在那儿不动,还在摆布转头,探看个不休,眼罩男抬高嗓门儿,不耐烦地催促道。
如果不是偶尔有烟头儿上的火光从深色的玻璃窗前面闪现,你真会觉得,那边面是空的。
他把脚踩到车子的脚踏板上,站起家,让脑袋高出车顶一截,前前后后将车队打量了一番。都是门窗紧闭,严阵以待的模样,这让眼罩男倍感欣喜,因为此次的阻击“先生”(端木)交给了他全权批示,他当然比谁都更乐于看到这类气象。
眼罩男听了一愣,但他顿时反应过来了。“好你个秃驴!”他叫骂着,一把夺过朋克头嘴上的卷烟,狠狠捻在了他戴着金属护掌的手背上。
侧耳谛听,也只要车外山风的哭泣在高远的处所回旋。
朋克头听到这儿,像被人挠到了痒处,抬头大笑起来。
细看了半晌,只见夜风吹将它们吹得瑟瑟颤栗,也没显出甚么非常。
“都甚么时候了,‘总裁’的军队随时能够打上来,他另有表情在那儿捉鬼!”眼罩男嘟囔着,感觉他的火伴不成理喻到了顶点。
但朋克头是个偏执的家伙,他游移了一下,到底提起内把手,推开了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