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长生额上汗珠直冒，口吃道：“那晚……小的上个厕所……厕所……也是……”
“嗯。”沈情说。
刘桐舒展着眉，道：“会不会是村里的熟人作案？我让人问问死者平时，有没有获咎过谁。”
沈情闭目一笑，撩衣摆单腿跪地，接过托盘，朗声道：“谢圣恭侯，谢沈相。门生定不忘师恩，为国效力，为君分忧。”
“哪个州牧府？”
“少卿大人，我在鞠问证人。”
沈情只得先撇下这貌美如花的老板娘，奔至前厅，前厅站着几个锦衣人，见她出去，问道：“你就是沈情？”
镇纸的玉并非甚么好玉，但上方刻的四个字，却让沈情心中百味杂陈。
“我在州牧府长大。”沈情答。
沈情好整以暇坐在桌案后，竟有了几分严肃感，她挽起衣袖，双腿分开，大马金刀地坐直了身子，沉声道：“听好了，本官问话，你们要照实答复。本官是律法科头名，大理寺司直，奉少卿之命查办此案，若谁有不实之言，误了此案，打入大牢，一并处罪！”
薛芳伸出纤纤玉指，放在朱唇处，悄悄嘘了一声，主子们立即低眉垂手，静了下来。
见到老板娘来，正厅内的薛家主子们都松了口气，像是找到了主心骨。
沈情却一脸淡然：“见效就行，我实在是跑不动了。”
“……”刘桐，“这已是很多了。当时统统人都说他不在现场，我也没特地再去问谁，只录了证词。”
刘桐：“……沈？崖州州牧不是姓姚吗？等等……沈、沈相的老宅子？”
沈情找来一块镇纸，啪地一拍，说道：“开审！”
刘桐觉得，沈情也是这般拜入沈相门下，从了沈非的姓。
沈情蹙眉：“如何，薛老板有证据？”
“只问了这三个护院吗？”
别说那些薛家的杂役主子，就是刘桐跟主薄，也都吓了一跳。
一个身材魁伟的方脸男人上前，伏地三呼：“见过彼苍官老爷！”
主薄按照孩子们的话，将衣服和鞋大抵画了出来，豆青色的夹棉春衫，玄色锦缎鞋，鞋面上绣着福字。
沈情挑了下眉，也很惊奇。
“于长生，本官问你！”沈情大声道，“三月初五晚，你与小林村李甲，从戌时起到寅时结束，一向在一起，从没有分开过吗？！”
程启狭长的眼睛冷冷扫过他们，怒道：“沈知恩！”
“崖州州牧府。”沈情说，“沈府。”
然，刘桐千万没想到的是，这位年青的司直大人，一口气把薛家大半的主子都叫到了大理寺来问话。
门口站着两人，一个是大理寺少卿程启，一个则是薛家汤面的老板娘薛芳。
沈情恭送他拜别，又站直了身，与薛芳说：“老板娘，又见面了。”
本来，薛芳听后院人来报，说家中的仆人们几近都被叫去了大理寺，觉得出了甚么事，赶紧清算了东西，往大理寺来，办理门外官员，想问问环境，刚巧遇见刚从宫里看望太后返来的程启。
沈情啪的又拍了下镇纸：“本官问你！事发当晚，李甲是否与你一起！”
刘桐跟他姐姐苏殷出身朔州，虽不是豪门，但也称不上大户，爹娘只是朔州一个偏僻处所的八品文官，文人都有臭狷介的弊端，刘桐受爹娘影响，也非常看不起现在豪门学子攀附世家大族的民风。
一旁的程启，目光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