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呢?”
固然变了神采,口中却道;“草民不知大人在说甚么,锦儿不是……锦儿不是二子他……发疯砍杀才去的吗?”
沈情转过身,笑吟吟看着他:“从后院到前院,这么点路,我问你有没有遇见谁,至于你想这么久?”
赵寺正:“诈……诈的?!这也行?!可你描述李甲作案过程就像你见过一样……”
赵寺正见沈情未出声扣问,便先问道:“李甲,可知我为何唤你到大理寺来吗?”
“丑时呢?”
“草民不知大人何意,草民说了,草民那晚一向都在薛府巡院,从未出过薛府,于护院可为草民作证。”
“你必然在想,我是如何晓得的吧?”
沈情嘴角勾起。
沈情说:“你只是此中之一。”
赵寺正点了点头,见一身材魁伟矗立,边幅堂堂的年青男人上前来,规端方矩行了礼,问了安。
沈情站了起来,绕过桌子,走上前。
“你一早就筹算好嫁祸弟弟李复,杀了老婆后,又用心做出乱刀砍人状,在她身上胡乱砍下三十几刀,以后蒙上被子,把刀搁在脚边地上,拿起金饰匣,推开屋门,学着你老婆,唤李复来扫地。”
沈情眼底下有两道乌青,看起来蕉萃,但语气却还精力,说道:“昨晚忙了一晚,船埠作坊红土坡……跑了大半个都城,终究诈的他认罪了。劳烦大人让我先睡一觉,其他证据与证人供词,中午过后我补给你。”
司狱道:“疑犯李甲带上。”
沈情坐于审堂左边首位,紧闭着眼睛,手放在双膝上,时不时敲动两下。
沈情目光如刀,狠狠盯住李甲,说道:“三月初五戌时二刻,薛家后院西厢门开,你穿戴李复常穿的旧衣和旧鞋,与薛芳私会,以后趁她熟睡,由后院西侧越墙而出,沿昭川西船埠,趁夜潜入小林村,绕过村头,由北,经北坡红土田,越墙翻入家中西屋,顺手拿了家中菜刀,推开屋门,朝卧于床上的老婆动手,你老婆听到门响,看到人影,觉得是李复半夜吓人,坐起家来,骂了两声牲口以后,被你两刀毙命。”
赵寺正看向沈情。
“你是何时回薛家的?”
沈情道:“你跟薛芳,是何干系?”
“丑时三刻,你又在哪?”
“三月初五那晚,我与于护院在薛府巡院。”
李甲站直了身子,额前几缕碎发垂下,眼下的乌青添了几分蕉萃,抬开端,哑声道:“是草民的老婆吗?我听兵卫说要草民到大理寺来一趟,说是大人们要问话,就想……应当是大人要草民接老婆回家……”
李甲顿住,脸上有等候也有忐忑。
“我再问你一遍。”沈情说,“最后一遍。”
卫兵扣住李甲摆布手,将他抬高,按在地上,额头碰到冰冷的石板,李甲低声笑了起来。
李甲额上沁了层汗珠,却好声好气微微一礼:“大人叨教。”
“大人啊大人……”他呵呵笑了起来,“你们高高在上,坐享繁华,可曾晓得我心中的恨?”
之前听沈情的意义,赵寺正觉得她明天只是鞠问李甲,毕竟她手中并无证据证明李甲是真凶,可现在,沈情所言所语,却像是已经把握了李甲是杀妻凶手的证据。
李甲渐渐昂首,充满血丝的眼看着沈情,眼神可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