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她一首曲子。”小天子抬起下巴,“傅温珩,你把昨日给朕弹的,弹给她听。”
“少卿大人……”沈情弱弱开口,目光忍不住往傅温珩身上飘。
少年一身蓝衣,气质洁净,像雪中孤鹤,取了背上的琴,席地而坐,闭上眼睛,手指在弦上一拨,如龙吟声,铮的一声,扫荡心灵。
她不及沈情高,但气势实足,单手背后,高低看了沈情,才道:“我都把这事给忘了,不久前,崖州的旧亲写信来,我才晓得当初收留的水患遗孤上京测验来了,竟然能中头名,不错,不错。”
“如许啊……”圣太后看向沈非。
沈情瞧不出这些门道,放心交给梁文先体味去了,而她,则渐渐接远程启。
小天子恹恹道:“这么说,你是我哥哥当年亲身跳下水去救上来的孩子?”
酒过三巡,氛围热络起来,小天子约莫是吃好了,一个个问起本年的头名。
沈非微微垂首,说道:“太后莫伤了贵体。”
不得不说,程启的宗子傅温珩,已经勾起了她的猎奇。
直到少年按住琴弦,缓缓放动手,沈情才收起目光,呆愣愣站着,似在回味甚么。
曲子是没听过,但《黄金台》,沈情还是晓得的。
离房间越近,脚步就越沉重。
圣太后笑得和顺:“淮儿想做甚么?”
“朕要赏你。”小天子说完,看向圣太后,用一副筹议的口气,软声道,“母后,朕能够赏她吗?”
“现在甚少见不忘恩典之辈了。”圣恭侯看向沈非,眼神和顺道,“你倒是运气好,收了个好孩子。”
傅温珩无声感喟,又换了副笑容,与幼妹玩耍起来。
固然不想,但她是必然要去问候沈非的,沈情端起茶,朝劈面的人堆里扎去。
沈非莞尔,拂袖起家,踱步而来。
小天子倾了身子,细眉挑起,笑问道:“你可知,这是首甚么曲子?”
傅温珩朝沈情这边看过来,给程启打了个手势。
月挂柳梢,柳树下燃着一盏灯,照着树下人。
沈情愣了一下,说道:“下官……不如何听琴,因此……”
圣太后微微一笑,眼神欣喜极了,伸脱手,悄悄抚着小天子的头发。
程启道:“她天然记得。”
小天子面无神采看着傅温珩喂mm吃点心,转头与太后说:“朕想起一事。”
沈非端起茶杯,喝茶时,微微点了头。
乔仵作跪坐在树下,抬了头,长发一倾而下,掩去半边脸,他悄悄拂太长发,抬起那双标致的眼睛,惊奇又好笑的望向沈情。
小天子啧了一声,兴趣缺缺地摆了摆手。
沈情应道:“是。”
他道:“沈大人鼻子好灵,比大理寺的猫都灵。”
要拐弯时,俄然闻见一股香味,沈情笑了笑,拐了路,推开西院虚掩的小木门,悄悄叩了两下,定睛一瞧,怔在原地。
紧跟着小天子的背琴少年停下,与小天子做了几个手势,指了指程启身边一脸盼望的小女儿。
沈情坐直了身子,手指捏着衣边儿,等着小天子点名。
奇特……好生奇特。
沈情目光落在沈非与圣恭侯十指紧扣的手上,又讪讪收了归去。
她不晓得这是甚么曲子,一会儿狠恶,一会儿和顺的。听着听着,沈情皱起了眉头,目光落在琴上,这个琴声……
沈情:“晓得了。”
沈情惊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