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情按住李复，转了个头，扒开结着血痂的头发，看到了乔仵作说的那处伤。
好一会儿，她收回击，说道：“方才仿佛那里不对，嘶――到底是那里不对呢？”
“沈头名！早有耳闻，小小年纪便是律法科头名，这真是后生可畏呀！”这官员起家回礼，“我是刑部刑查陈固。”
乔仵作那双墨色的眼睛立即有了光，感激地看着她，无声伸谢。沈情轻咳一声，转头与陈固提及这桩杀嫂案来。
乔仵作点点头，终究到了提牢厅，他慢条斯理将手中提灯挂于墙柱之上，招手让沈情随他来。
“这处伤创面平整，必然不是匣子砸出来的。”沈情拇指抵着下巴，堕入深思。
乔仵作走得不稳，有气有力垂着头，发丝从兜帽里滑出来，模样非常蕉萃。
这里是刑部监狱司，背阴而建，多关押重犯死囚，常日里就比他处阴冷，彻夜有雨，更是酷寒潮湿，冰冷的风如刀割膝盖。
沈情明白这是程启允了她的要求，回身点头：“多谢少卿大人。”
陈固便举起扫帚抵着他，大声呵叱着，让他诚恳点，抹了把汗，对沈情说道：“沈头名，这就是李复。”
“全村的都是证人，他本身也说杀了。”陈固喝了口茶，道，“固然无人目睹案发景象，但好几个村人见犯人作案后提刀狂笑，衣服上满是杀人留下的血，不是他还能有谁？当日村民报案，我们已经问过了，这李复起初是个赌徒，劣迹斑斑，产业地步输个精光，活生生把父母气死，他本身大病一场疯了，疯了后才戒了赌，常日里跟哥嫂一起住，不能帮兄嫂做活，还要兄嫂顾问，整日在村里闲逛，跟小儿们疯耍，唉……”
李复缓慢地爬过来，又抱住陈固手上的扫帚，口中叠声道：“给我！给我！”
夜色中，他像玉树裹银霜，从广大的粗布衣中，模糊能窥见腰身，沈情咳了一声，迫使本身回神，追上他，雨伞替他遮住雨水，问道：“疑犯没在大理寺？”
大理寺东行不出半里，拐过一道街口，便是刑部的监狱司，二人步行至此，乔仵作向值夜官出示了手中的通行牌。
乔仵作抬了抬手，长长的袖子盖动手，只暴露如贝的手指尖，勾了勾，表示沈情跟上。
沈情咦了一声，昂首细心打量着李复。
“让我看你头上的伤。”
“前天事发就报上刑部了。”陈固说，“普通这类证据确实的案件，科罪也快。这不，我们昨日就把案宗交给你们大理寺复审了。”
廊别传来狂叫声，惊的陈固失手摔了茶杯，口中骂着倒霉，拿起门后扫帚打扫碎瓷片。
许是听到了爹娘二字，李复抓住了沈情的袖子，如孩童般，巴巴念着：“娘……嫂嫂……”
“无妨，让我见一见他。”
这两条，这位乔仵作占了哪条？
待二人走远，程启评价道：“口齿清楚，才情敏捷，面对死状如此骇然的死尸仍面无惧色，无轻视仵作之意，大胆质疑，满怀热忱提出亲审疑犯，连复核的成果都忘了问……后生可畏。”
提及案件疑点，陈固点头道：“这只是解释不通的处所，沈头名，这案子凶手是当场被村民缉拿送官的，一目了然，不会有疑，不然我们也不会这么快定了极刑送大理寺复审。”
李复的手除了脏，竟无半点伤痕，想来应当是从小未吃过苦下地劳作过，连茧子都摸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