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玖担忧阿姊,便想刺探一些公子的事,哪知公子也在着人密查,却无果。因而阿玖便经常在暗中察看先生,见先生对婢女非常礼遇,对那童仆也甚为体贴,连洗雨阁的婢女找你去给客人看病,你也是不加多问就跟了去。阿玖当时想,先生应是个易心软之人,便出了主张,让邈邈雨夜去求你。”
喉头一哽,千寻轻喘一口气,将药丸送了出来,举高她的头,枕在本身的腿上,滑落的淤血沾在了红色的衣衫上。千寻揉着她咽部的肌肉和穴位,帮忙药丸下落。瞥见阿玖正用小刀割开她身上破布,有些已粘在了伤口上。
千寻伸手扶住她的头,将脸从草堆中捧起,侧着放下去,触手一片滚烫。暗淡的烛光下,只见她面上惨白,眉间淤黑,隐有暮气。双眼下有青紫的淤青,唇上干裂出了几个口儿,唇角还淌着未干的血丝,跟着千寻扶动她的行动,两道新的血丝从唇间涌了出来。
千寻问道:“那日从洗雨阁出来,一向暗中跟着我的人便是你?”
千寻不看她,只将眼挪向了地上的烛台。昏黄的烛光摆动着,仅仅照亮了房间的一角。想着阿玖方才说的阿谁故事,脑中闪过了梅娘、公子、燕子坞、伽蓝偈,另有那日毒发时阿凌惨白的脸,有些自嘲地一笑。心道,竟带着阿凌直奔杀手窝来了。
千寻低下头,在邈邈耳边轻声说了些甚么。阿玖只觉邈邈身子一僵,随即眼中流出滚滚的泪来,像是决了堤的河道普通,喉中收回了低低的哽咽声。她心道不好,莫不是此人不肯带邈邈走,手已缓缓摸向了藏在腰间的软剑,却见千寻抬开端来,向她微微一笑,道:“我已与邈邈说好了,明日便带她走。你如有甚么嘱托的话,今晚就都说了吧。”